终南山祭坛的震颤愈发剧烈,十二尊青铜巨像在迦罗的操控下结成北斗剑阵,阔剑挥出的气浪将地面犁出三道深沟。李玄策率领的禁军盾牌阵在冲击下摇摇欲坠,柳如风的软鞭缠住巨像脚踝,却被轻易甩飞。袁天罡握紧天枢印,望着巨像甲胄缝隙间渗出的幽绿黏液,突然瞥见其腰间铜铃上刻着的《考工记》纹样。
“李兄!这些傀儡的关节构造与《考工记》记载的‘机关人’如出一辙!”他扯住李淳风衣袖疾声喊道,“肩部榫卯、膝弯锁扣...必有致命弱点!”话音未落,一尊巨像已挥剑劈来,袁天罡借力跃上其肩头,拂尘卷住甲胄缝隙。金属摩擦声刺耳,他险之又险地避开横扫的剑柄,目光死死锁定巨像颈后凸起的青铜星纹。
“是北斗第七星的方位!”李淳风在下方挥动算筹,龟甲裂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但仅凭外力无法破坏,需引动星力共振!”他话音刚落,迦罗的冷笑从祭坛高处传来。黑衣女子手中令牌红光暴涨,十二尊巨像突然同时跺脚,地面裂开缝隙,无数青铜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众人脚踝。
袁天罡在巨像肩头站稳,指尖抚过星纹边缘的佉卢文。这些西域文字记载着“以血为钥,以星为引”,他突然想起阿昙临终前的血色珠玉。“苏姑娘!借你佩剑一用!”他高声喊道。苏璃挥剑斩断藤蔓,将长剑掷向空中。袁天罡接住剑的刹那,以天枢印为引,将内力注入剑身。
剑身顿时泛起金色光芒,袁天罡找准星纹凹槽刺入。巨像发出震天怒吼,颈后喷出绿色毒烟。但迦罗的笑声愈发张狂:“没用的!这些傀儡的命门藏在胸腔深处——那里封印着月氏巫师的千年咒文!”她话音未落,所有巨像同时撕开胸口甲胄,露出跳动着幽蓝火焰的心脏。
李玄策的长刀劈在火焰上,瞬间被腐蚀出缺口。“袁道长!火焰与北斗七星共鸣,需按星轨方位...”李淳风的话被青铜藤蔓打断。王匠头突然从废墟中爬出,手中握着半块青铜残片:“大人!小人在玄武巨像残骸里找到这个,上面刻着...”他的话戛然而止,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袁天罡低头望去,巨像胸腔内的火焰竟随着残片的震动明灭。他突然顿悟:“这是北斗阵的分枢!李兄,快算此刻星位!”李淳风迅速拨动算筹,龟甲裂纹组成奇异的卦象:“寅时三刻,天玑星位!袁兄,刺入左胸第三片甲胄!”
千钧一发之际,袁天罡施展轻功,踏着巨像的手臂飞跃至其左胸。天枢印与长剑同时刺入,幽蓝火焰轰然炸裂。巨像发出垂死的咆哮,轰然倒地。但其余傀儡的攻势更猛,迦罗疯狂催动令牌,祭坛中央的北斗星纹凹槽开始喷射毒箭。
“袁道长小心!”苏璃挥剑挡在他身前,白衣被毒箭划出无数破洞。袁天罡望着迦罗扭曲的面容,突然发现她耳后有月牙形胎记——与阿昙颈间的朱砂痣位置相同。“你也是月氏王室血脉!”他高声质问,“为何要...”他的话被迦罗的狂笑淹没。
“血脉?不过是禁锢我的枷锁!”迦罗扯开衣领,露出布满咒纹的胸膛,“当年王室为守护星陨之秘,将我们姐妹作为祭品!阿昙和阿月甘心受缚,我却要让这所谓的‘天命’...”她的话被一阵清越铃音打断。袁天罡怀中的银铃突然发出光芒,阿昙的虚影从中浮现。
“姐姐,该结束了。”阿昙的声音带着泪痕,赤色丝线缠住迦罗手腕,“你还记得儿时在月氏王庭,我们一起看的那场流星雨吗?星陨之力不该被用来...”她的话被迦罗挣脱丝线的怒吼打断。但就在此时,李淳风突然高举算筹:“袁兄!北斗七星即将连成一线,这是最后的机会!”
袁天罡握紧天枢印,迎着星光冲向主阵眼的玄武巨像。巨像张开血盆大口,喷出带着腐蚀性的黑雾。他屏息凝神,在黑雾中寻找玄武龟甲上的北斗星纹。突然,他发现龟背中央的纹路竟与银铃上的图腾完全吻合。“原来如此!”他将银铃嵌入凹槽,天枢印紧随其后。
整个祭坛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十二尊巨像的心脏同时爆裂。迦罗发出凄厉惨叫,身影在光芒中消散。当晨光刺破云层时,袁天罡在废墟中拾起半块刻有月氏图腾的玉佩——玉佩背面,赫然刻着“荧惑非凶,人心为劫”八个小字。而此时的长安城,太极宫内的太宗皇帝望着东方鱼肚白,手中的《贞观政要》正翻到“民为邦本”那一页。
终南山的硝烟尚未散尽,袁天罡手中的玉佩突然渗出暗红血线,蜿蜒成太极宫的轮廓。李淳风翻开《乙巳占》新补的残页,手指抚过"荧惑守心,若见双鱼衔星,必应宫闱之变"的批注,瞳孔骤然收缩:"袁兄,这玉佩上的血线走向,与..."他的话被李玄策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诸位大人!太极宫四门紧闭,有禁军称昨夜见玄武门上空赤色流星坠于..."禁军统领的铠甲染着暗红血迹,"更诡异的是,今早朝会时,陛下批阅奏章的朱砂突然化作血珠!"柳如风甩出软鞭卷来半片破碎的宫灯,灯罩内侧用金粉绘着北斗七星——正是昨夜祭坛上的阵图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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