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四年冬,乾陵的雪粒如星陨砂般打在石兽眼眶,无字碑矗立在苍茫天地间,宛如一根插入大地的星象柱。太平公主的素纱襦裙扫过神道上的积雪,袖口的水火戒突然发烫,那是母亲留下的星陨术感应到了异常。她驻足碑前,呵出的白气在碑面凝结成霜,却见霜花竟自动排列成凤凰展翅的纹路——这是武周皇室秘传的星陨霜纹,唯有血脉至亲才能触发。
“公主,寅时三刻发现血书。”守陵中郎将李毅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冰棱簌簌掉落,“碑面并无伤口,血字却如从石中渗出,与二十年前感业寺‘佛眼泣血’异象如出一辙。”他递上染血的狼毫,笔杆刻着突厥文“月狼”——那是突厥汗庭专属的星象暗杀组织标记。
太平公主的指尖抚过“一翎折翼”四字,血腥味中混着星陨砂特有的焦糊味。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带她观星时说的话:“真正的星象刺客,会用天象之力掩盖杀人痕迹,就像荧惑星总能遮住人心的眼睛。”碑顶的雪团突然坠落,在“双星坠野”四字上砸出缺口,露出底下的“诈”字刻痕——这是武则天为防后人篡改,预先刻在碑中的防伪暗字。
“明远真人何在?”她转身时,素纱上的暗纹与碑面霜纹共鸣,竟在雪地上投出第六十象的轮廓。
“老臣在此。”明远真人的道袍沾满终南山的雪籽,他捧着开裂的星陨罗盘,罗盘内芯的“双星归位”磁针已断裂成“一”“羽”二字,“此乃‘星陨裂象’之兆,对应推背图第六十象‘一凤折翼,一凰承天’。但——”他突然指向天市垣,“公主请看!”
众人抬头,只见代表李唐宗室的“宗正星”与武周旧部的“将星”之间,竟出现一道由民心愿力凝成的星桥,将两颗本应对冲的星辰连接。太平公主摸出母亲的《星象密卷》,第六十象背面的朱砂批注赫然显现:“双凤非二鸟,是一星双辉。一辉照夜,一辉启明,缺一不可。”
子时三刻,太平公主独自一人提灯再探无字碑。风雪突然止息,碑面血字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她撒出怀中的星陨砂,砂粒竟如活物般钻入“翎”字的血痕,带出半片焦黑的羊皮纸。纸上用粟特文写着:“借刀杀人,以血惑星,李武相残,突厥南下。”落款处的狼首印记旁,隐约可见武三思的私章纹路。
“原来如此。”她冷笑,星陨砂在掌心聚成突厥王庭的星图,“他们想借‘双凤相残’的伪兆,激化李唐与武周的矛盾,再以突厥铁骑趁虚而入。”灯焰突然剧烈跳动,映出碑后松林里闪过的红影——那是突厥“月狼”刺客的标志性披风。
“出来吧,”太平公主旋身挥剑,追星短刃的寒芒切开雪幕,“本宫早知你们会来毁证。”
三道红影如夜枭般落地,为首的刺客摘下面罩,竟是突厥可贺敦(王后)的亲卫阿史那隼。他望着碑面的血字,忽然用汉语嘶吼:“武周女子果然诡诈!你们用星象术惑我突厥,如今又想嫁祸于我们!”
太平公主挑眉:“嫁祸?你身上的星陨毒砂,可是来自武三思的私矿。”她挥剑斩向刺客腰间的皮囊,袋中滚落的星陨砂竟呈暗红色,与正统星陨砂的幽蓝色截然不同——这是用活人血祭炼制的邪术砂。
阿史那隼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何此次行动的星陨砂格外狂暴。太平公主取出钦天监的《星砂谱》:“正统星陨砂‘遇血则凝,遇民则柔’,而你们的邪砂‘见血则疯,见光则灭’。”她抬手让星陨砂落在自己掌心,砂粒温顺地聚成凰纹,“看看吧,这才是民心所向的星象术。”
次日巳时,乾陵望仙门前聚满宗室与朝臣。李崇义拄着拐杖上前,银须上挂着冰珠:“太平公主,你如何证明血书是伪?莫不是想借此清洗宗室?”他身后的李唐子弟纷纷按剑,腰间玉佩碰撞出“匡复”的暗语。
太平公主不答话,只是挥手让士兵抬来三口铜鼎。第一鼎注入突厥邪砂,放入活鱼后鼎中水瞬间沸腾;第二鼎倒入正统星陨砂,鱼儿竟围绕砂粒嬉戏;第三鼎撒入民间百姓的星陨砂,砂粒自动聚成五谷形状。
“诸位请看,”明远真人高声道,“邪砂如暴政,遇生则杀;正砂如仁政,生灵共处;民砂如德政,滋养万物。血书用的是邪砂,分明是想让大周生灵涂炭!”
李崇义哑然,忽闻远处马蹄声骤响。二十骑突厥轻骑闯入,为首者抛出狼头旗,旗上“一翎折翼”四字被鲜血浸透。太平公主的追星短刃破空而出,刃身红发穗子如灵蛇缠住旗杆,竟在狼眼位置扯开夹层,露出“武”字刺青——那是武三思亲自为死士刻下的印记。
“颉利可汗这是何意?”太平公主盯着突厥使者,水火戒与狼头旗的星陨印记剧烈共振,“贵国与大周有‘双生星盟’,如今却私通逆党,莫不是想让草原铁骑尝尝星陨砂的滋味?”
使者望着鼎中温顺的星陨砂,想起去年草原大旱,是太平公主派人送来星陨稻种,让突厥牧民度过灾年。他突然下马,以突厥最高礼节叩首:“大汗被奸人蒙蔽!此旗乃月狼组织伪造,恳请公主恕我等无知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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