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龙泪花在风中飘成雨帘,敖青的龙翼掠过镜花庵废墟时,拉雅颈间的宝石突然映出翠谷村的炊烟。三天前金宝在星陨龙钟旁说的话仍在耳畔回响:"等蛊毒退了,先带你回我长大的地方。"此刻少年正握着她的手,金丹的温热顺着相触的皮肤传来,驱散了雪山残留的寒气。
"到了。"金宝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柔软。翠谷村的石屋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村口老槐树上还挂着他儿时刻的"金"字刀痕。拉雅踩着他的脚印踏入雪地,突然被扑面而来的桂花香撞个满怀——不知谁家的窗前,正晒着新收的桂花蜜。
"娘!"金宝突然松开她的手,奔向石屋前佝偻的身影。老妇人转身时,拉雅看见她鬓角的白发与自己母亲相似,围裙上还沾着未干的药汁。金宝接过老人递来的蜜饯,指尖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惹得老人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这就是拉雅吧?"老人颤巍巍地握住她的手,指腹的老茧擦过拉雅掌心的双生咒印,"金宝儿总说有个戴龙泪花的姑娘......快进屋,锅里炖着百合莲子汤。"
石屋内的火塘烧得正旺。拉雅坐在竹凳上,看金宝蹲在母亲膝前拨弄炭灰,听他用带着翠谷口音的话讲述地脉奇遇。老人不时往她碗里添蜜饯,直到看见她发间的金色龙泪花,突然放下汤勺,从木箱底翻出个红布包。
"这是他爹留下的。"布包打开,里面是枚刻着"金宝"二字的金锁,"当年算卦的说,他命中有双生劫,得找个名字带'雅'字的姑娘......"
"娘!"金宝的耳尖瞬间红透,伸手要抢金锁,却被拉雅抢先接过。金锁触手温热,内侧刻着的"遇雅则安"四字已被磨得发亮。她突然想起双修时看见的残影:在某个平凡时空里,他们正是在这石屋中拜堂,金宝用这金锁换下她颈间的宝石。
"谢谢伯母。"拉雅将金锁贴身藏好,火塘的光映得她眼眶发烫。老人轻轻抚摸她发间的龙泪花,枯瘦的手指突然顿住——那里不知何时沾了片蛊毒残留的黑鳞。
"你们要去王蒙城。"老人不时问句。她转身从墙上取下张泛黄的地图,摊开后露出用朱砂圈住的"王蒙拍卖行"标记,"金宝儿的爹临走前说,那里有能破蛊毒的《巫蛊双生录》......但拍卖行规矩古怪,只收罕见灵植。"
"娘,您怎么......"金宝的话被老人摇头打断。她掀开灶台暗格,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株用蜡封的"冰魄兰"——那是翠谷村独有的寒地灵植,每株都需十年方能开花。
"上个月听见雷泽镇的商队说,王蒙拍卖行新出了'镜花水月盏'。"老人将兰草小心放入金宝的背包,"卖了它们,应该能换半卷录书。"
拉雅喉头突然哽住。她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也是这般,将秘库钥匙缝进她衣角,却独独没提过守陵人的宿命有多沉重。火塘里的炭块突然爆裂,惊飞了梁上的燕子,也惊破了屋内突然的沉默。
"我们天亮就走。"金宝握住母亲的手,金丹的微光在眼底流转,"等解决了祖巫的事,我带拉雅回来种满院子的龙泪花。"
老人点头,从针线筐里取出双新绣的鞋垫塞进拉雅包里。鞋垫上的龙纹与她银链上的如出一辙,针脚间还藏着细小的"安"字——那是母亲们独有的祝福。
子夜时分,金宝带拉雅爬上村后山顶。星空下,他指着王蒙城方向的紫色云气,金丹在掌心凝成罗盘虚影:"拍卖行每月十五开宝会,我们还有七天时间。"
"你怕吗?"拉雅望着他被星光照亮的侧脸,发间的龙泪花轻轻蹭过他肩头。远处传来敖青与村口老黄狗的玩闹声,混着山风送来若有若无的桂花甜。
金宝转头,眼中倒映着她发间的星光。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碎发,指尖掠过她眉骨时停顿片刻——那里有块因挡剑留下的淡疤,是他永远不愿回想的瞬间。
"以前怕。"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怕自己护不住想护的人,怕执念变成负累......但自从遇见你,我突然明白:执念不是枷锁,是让我能站在你身边的力量。"
拉雅的心跳声盖过了山风。她想起在星陨龙钟内看见的未来: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确实回到了这里,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摆了张石桌,桌上永远温着桂花酿。而此刻,金宝的指尖正顺着她腕间的双生咒印轻轻摩挲,像在描绘某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无论王蒙城里有什么等着我们,"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衣摆残留的雪松香,"只要一起就好。"
敖青的龙吟突然从谷底传来,龙翼带起的气流卷着几片冰魄兰花瓣飞向星空。金宝站起身,从怀中掏出块碎银在掌心抛接——那是他十岁时偷藏的"巨款",原本想换串糖葫芦给路过的流浪姑娘,却不想真的等到了命定之人。
"明天路过雷泽镇,"他晃了晃碎银,耳尖又泛起熟悉的绯红,"给你买支鎏金步摇吧。就、就当是......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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