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苦心筹谋,他也是有不少追随者的,况且他早已事先拉拢过几位重臣,林国公更是为他今日之举出了大力,只要支持他的人多于支持奕王的人,这局,他便能胜。
眼看着还站着的臣子们已经不足半数了,恒王脸上又露出了神采,今日若能夺得监国之权,他宁凌周就别想有朝一日再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打下来。
胜利的喜悦已经冲昏了头脑,皇子,东宫,龙椅,他要一步一步走到大昭最高的位置。
母妃,您可看到了?
儿子终于能给您报仇了!
就在恒王以为自己大势已定,后殿之中,响起了一道能让在场所有人吸口冷气的声音。
“朕还没死呢!”
言出,百官皆跪,皇后吓傻了眼,祁王更是缩在皇后身边抖成筛子,姜舜与奕王心中压着的大石头同时落地,姜离顺着也跪下,抬眼看去,一直无意识病倒着的那人现在好好地站在殿上,身边的康子苓扶着他坐下,坐在那把恒王梦寐以求的龙椅之上。
沉默着,无形的威压穿透黑压压的人群,帝王之威,千山崩倒之怒,足以将胆小作祟之人吓破了胆。
康子苓将他扶下,便一直随侍身旁。
“朕还没死,你们,就开始新立君主了?”
众大臣噤若寒蝉,谁敢在这时候触皇帝的霉头?眼看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有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道:“陛下息怒!微臣们绝无此意啊!
“绝无此意?”陛下的眼神从黑压压的大臣头上转向一旁跪着的皇后与祁王,“皇后,你说呢?”
语气虽然不重,可此时的皇后已如惊弓之鸟,她脑中不断回想着她所做的一切,巫蛊之术,囚禁姜离,陷害君上,每一件都够诛她一遍九族的。
她的嘴快速抖动着,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祁王,”皇帝看向自己的这个儿子,他一向是个没主意的,平日里文采张扬些也便罢了,从来不在国朝大局上用心思,若说他对这至尊之位有何想法,皇帝是不信的,还没等皇帝出口,皇后便一步两步地爬向皇帝的脚下,用颤抖的声音和几近癫狂的姿态请求着:
“陛下!陛下!一切与宣儿无关!都是臣妾鬼迷心窍,逼迫与他!陛下!…”
昔日里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一国之母,此刻竟当着全朝百官的面,犹如丧家之犬,形同疯妇。
祁王哭喊着跪着爬到自己的母妃身边,“母后母后!父王,还请饶恕母后吧!父王!……”
姜离将这一切都收到眼中,皇帝舅舅现在应该很是头疼吧,他大病初愈,精神应该还没有恢复往日那么强劲,就要面对当下妻儿背叛的局面。
姜离心下不忍,可也无可奈何。
他们总归是要得到应有的下场。
“皇后,薛雪柔,对朕行巫蛊之术,谋逆王位,囚禁重臣之女,”皇帝沉默了一瞬,便打破了僵住的局面,他似是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又重新开口:“念及薛家昔年功勋,废除皇后之位,降为官女子,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出。”
“祁王宁凌宣,知其母谋逆却不加劝阻,导致今日之祸,念及受其母逼迫,只令其上任南疆羌武城城主,即日启程。”
皇后原本还直直跪着的后背一下塌了下来,扶着陛下鞋履的手因为脱力而垂直向下耷拉到了地上,眼中再无一丝光彩。
祁王更是涕泗横流,来不及抹一把,令人惊讶的是面对此种场面,一向懦弱的他竟然能忍得住心性,只见他将双手举过头顶,向他的父王行了大礼,拉着自己的母妃退到了一边。
“恒王,”陛下眼神格外得冷,他是知晓这个儿子心性的,心计城府,野心,他具备所有一国帝王该具备的心理素质,确实是早先他最得意的太子人选,不过自奕王起势后,他确实是动摇过东宫人选,可毕竟他正值壮年,两个儿子多考验几年也是情理之中。
恒王赶忙恭敬地应声答道。
“朕不是令你府中思过?今日何故你会出现在这里?”
帝王毫不掩饰其间的猜忌,帝王之家,向来父子情淡薄,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儿子会怎么说。
“父王明鉴!儿臣今日是听闻父王病重,特意请宫中法师测算天象后,据法师说,儿臣今日于宫中东南角放置一块十寸长的玛瑙玉石有助于父王病情恢复!儿臣特意命府中人搜寻各处,终于得了一块有十寸长的鸽子血玛瑙石,今日来便将它奉上,以求父王身体康健,路过宝殿之时,听见里间哄吵,甚有刀剑之声,恐出变故,便来一观。”
一套说辞滴水不漏,更是让人拿不到错处。
陛下面无表情,因病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沉吟了一晌,缓缓开口:“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即日起,不用再思过了,只罚半年月俸以示惩戒,可要记住身为皇家儿女,一言一行当思及皇家体面,不可私德有亏,”说到这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又喘了很久,才继续说道:“你自己的儿子,虽说该你自己领回去养,但今日来养着姜淑妃那里,朕看养的很好,不若就养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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