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便是要告诉你,今日之我,即明日之你,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你的皇帝舅舅,究竟是会选择巍巍皇权,还是会选择你的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
薛雪柔癫狂地笑着,魔性的笑声直钻入姜离的耳朵,快要将她的耳膜都震破了,姜离定了定心神,终于让自己很是平静地出声。
“雪柔姑母,其实直到现在,我父仍旧对误了你姐妹二人终身抱有愧意,提起昔日皇后娘娘之时,爹爹语气中皆是欣赏之意,并无半点怨恨嫌恶,可你所做之事,至爹爹终身幸福于不顾,你们二人之间唯一的那点昔日情分,都被你的所作所为所断送。”
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胜了一次的薛雪柔愣在了原地,笑声戛然而止,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先是迸发出点点柔情,眼中的柔光刺痛了姜离的眼睛,听完这番话,薛雪柔的眼中已盛满了泪水,顺流而下,她又笑了起来。
这笑声十分渗人,姜离冷漠地看着她发疯,直到笑声变为巨大的哭声,姜离才意识到她该离去了。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便是得知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亲自为自己织的茧,有人可破茧重生,可有人,会永远死在茧中。
作茧自缚,咎由自取,让她明白,是自己亲手葬送了曾经最大的念想,比让她死了还要痛苦。
又是“吱呀”一声,门扉轻动,阳光有些刺痛姜离的双眼,就连身后的阴冷都被这光芒所驱散,她再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你不杀她?”
姜离抬眼看向挡在身前的人,他一直在外等她,直到姜离走出来,薛常景便迎了上去,他很惊讶姜离没有亲手了结杀母仇人。
“她自有大招律法处置,”姜离揉了揉生疼的眉心,闭着眼,有些不想回应此事,便随意地出口想着不杀她的缘由,“况且,她不是你的亲姑姑吗?我若杀了她,你该当如何?”
姜离竟然是因为忧心他,是因为是他的姑姑,所以手下留情的吗…原来姜离心中是在意他的,想到这,薛常景有些害羞,又有些歉疚,于是说出口的话变得不同寻常的有些扭捏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仅有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你不用顾虑我的…”
“什么?”
姜离瞪大了眼睛,她本意是不愿与他多说,才随便想了个借口敷衍他,可薛常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神情,与她认识的薛常景可大不一样,他不能是病了吧…
不过此时扭扭捏捏的薛常景倒是与平常有极大的反差感,有些…可爱。
对,这种反差让薛常景看起来像一个得到了一直渴望的礼物那般的小孩子,让姜离觉得他似乎更加立体更加真实起来,其实薛常景长相很是张扬俊美,一双桃花眼能勾得无数美丽的姑娘为他着迷,往常出去寻乐子时,他也比李岑招那些女娘们喜欢。
此时,一个长相俊美的七尺男儿在她的面前,这般像个小孩子,对她毫无隐藏,将自己孩子气的一面都展露了出来,其实这就代表着他对姜离完全没有设防,这个想法让姜离心中一惊,而后变得暖暖的,那些因旧事而坏掉的心情重新变得好了起来。
不知不觉,二人之间竟然更近了一步。
看着他那副害羞的样子,姜离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他。
“薛常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容易被人家骗走的。”
看着平日里很是张扬的那张脸很是呆愣楞的木讷抬起头,眼中也呆呆的,姜离不禁莞尔,没想到,往常一直善于隐藏的薛常景薛大公子,竟然会在她的面前这般真实。
姜离知道自己因为中毒之事,时常缺根筋,很多事前世今生,她都有许多看不懂,看不透,唯一信任的便就是自己的家人,因为前世的伤害,她对于所有的人都存有一份怀疑与疏离,因为众人不可避免地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对她不坦诚相待,她也已经习惯,并且学着将真实的自己也伪装起来,不轻易示人。
今日薛常景却这般不设防地在她面前将这样不常示人的一面展现出来,姜离心中有些欢欣,有些雀跃。
感知到女子的心绪转换,薛常景也不执着于此前的问题,面前少女容色倾城,阳光照耀下,肌肤更显华光,她唤他的全名,她招摇地笑着,这笑容太具有感染力了,他不自觉也跟着笑起来。
阳光照耀着这座历经几代帝王的皇宫,红墙琉璃瓦,在阳光普照下竟然也显得有些不那么庄严肃穆,朱红色的身影在前轻快地走出冷宫的地界,后面月白色的高大身影逐步地跟着她,两人很快便走出了森森的宫墙。
“多谢薛大公子送我回来。”姜离跳下马车,在姜府的牌邸下站定,薛常景紧随其后。
“客气了。”男子言笑晏晏。
“那…姜离就此告辞,咱们来日再见。”姜离摆摆手,今日她与薛雪柔周旋一番也是累极了,此刻她很想回去泡一个满是花瓣的澡,再钻入充满着花间露香气的被窝中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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