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兄长同意,她回过神来,冲到旁边拉了一匹马,径直上马追着薛常景飞奔而去。
“宁凌周你忍着些!很快就到了!”薛常景真的很害怕奕王的手就此废了,他还答应他很多事没做呢,可不能半途而废。
“我还死不了,”宁凌周咬着后槽牙,他的左小臂疼痛到已经没有知觉了,只剩下刺骨的麻和深入脑髓的疼痛,估计伤口深可见骨,他咬着牙说道:“你别怪她,她并非有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护着那个丫头!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救那些女子,又不听劝非要跟随,宁凌周岂会受伤?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的手若是好不了,我定要让她知道教训!”
“驾!”
不容奕王再多说一句,薛常景加快速度很快便回到客栈。
“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宁凌周身边的侍卫拥上,很快便叫来了随行医师。
医师大呼惊险,便拉了药徒于奕王房中起火上药包扎。
姜离赶回来时,看到的便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浓厚的颜色仿佛能将天色染红。
她有些站不稳了,慌忙扶住门槛,略微靠在上面得以微微喘息。
为什么会这样?
那人不是冲她来的吗?
奕王为何要替她挡下?
单凭大哥与他的交情,还是因为母亲在世时的恩情?
他就可以为她舍弃掉一只手臂吗?
姜离站在近在咫尺的门前,脑中百转千回,却迟迟不敢进去。
她害怕结果,害怕是糟糕的结果。
此刻她是很乱的,明明大家见义勇为,出于热心快肠的侠义,为何会导致奕王受到这样严重的伤?
刚刚若是她可以躲过去,若是她听话站的靠后一点,若是她不那样冲动地冲在最前面……
可是没有如果,世间事如若都能倒回,那便不存在遗憾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门再次打开,又一盆血水被侍卫端出,那晃动的猩红涟漪刺痛了姜离的双眼。
奕王殿下……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门口,却不敢踏进一步。
听父亲说过,奕王是有大抱负之人,是要上战场建功立业的男子,若是为她废了一条臂膀,她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她该如何弥补?
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是死在战场上。
一个深受宠信的皇子怎能在这荒野之地变成残废?
如今他却是躺在这里,只为了她一小小女子。
无法弥补。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已渐渐黑下来,姜离一直站在门口,发丝凌乱无心整理,脸上的血污还未擦去,只注视着来来往往端水送药的仆从忙忙碌碌。
终于,一抹亮光打在了姜离脚边,伴随着吱呀一声,修长的人影抵在姜离身前,姜离满眼希冀地希望是奕王走出来,向她展示完好无损的小臂。
可是怎么可能呢,门开带出的血腥气已经足够让她皱眉了。
“他如今的样子,你满意了?”
姜离等来了她意料之中的指责,心中还来不及发酸,她只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他如何了?”
薛常景冷哼一声,“不若你也试试被那刀砍中会不会如何。”
姜离眼眸变得低垂,她也想被砍中的是自己。
她默不作声,薛常景却是莫名得烦躁,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怪怨姜离。
就差一点,医师说那伤口再深一分,这胳膊便保不住了。
岂知有多惊险!
他宁凌周是该折损在这种地方的人吗?
早知道,就该让奕王与姜离保持距离的!
儿女私情果然坏事!
所幸现在有惊无险,可是他却不想轻轻放过这个冲动的女子,让她知道知道教训也好,最起码以后不要在敌人来袭的时候做那个拖后腿的包袱。
“医师说了,他身边离不开人,今夜最关键,若是熬不过去……”
“熬不过去就怎样?”姜离小心翼翼的声音还颤抖着,熬不过去就如何?
是她想的那个结果吗?
姜离无尽的惊慌,自责都表现了脸上,薛常景很是满意这个效果,大手一挥,一言不发地摆着副凝重的表情走远了。
只留下姜离一人独自面对那扇开了一个小口的闪着烛火的木门。
如此,她便一直守着他,直到醒来。
脚下仿佛被灌了铅一样,她想要进去看他,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
“阿离,如何了?”
姜霄从外间风尘仆仆赶来,他刚处理好山寨的事情就赶了回来,一回来便看见自家妹妹血淋淋的面庞都未来得及清洗,就知道奕王殿下情况定是很糟糕。
与擦肩而过的薛常景快速交换了眼神,便疾步而上,去关心自己亲妹的状况。
姜离本来不想哭,可是姜霄关切的神情让她一下绷不住了。
“哥!”
姜离的泪花飚出眼眶,她飞扑进姜霄怀中,想要忍住不哭,可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掉下来,一滴又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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