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烬夜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本王也决意前去林中相救,若姜小公子不放心,本王可替你这个兄长对贪玩的妹妹照看一二。”
姜霄后退一步:“殿下说笑了,殿下千金至尊,怎可涉险?”
鄯烬夜背着手,很是潇洒地踱步远去,姜霄只听见他邪魅的声音越来越远。
“今日林中定很是热闹,本王最喜欢热闹了。”
姜霄有些汗颜,这个鄯烬夜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千万要让姜离离他远些。
待四周无人,姜霄与李岑轻声商量着进林之事,二人一致决定,在金国人进去后,乔装打扮成金国的兵卫,悄没声地跟在他们后面一同进去,既可掩人耳目,又可进林子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他们要对奕王下手,他们还可从旁相助。
就这么干。
于是,常年无人进出的溯世墟林今日竟是一股脑地进去了很多人。
庆宁寺,恒王住处。
“殿下,金国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已经带人进去了。”
恒王将桌上刚泡好的茶端起,送入口中,茶香盈满。
又听到那人低声说道:“咱们的人也混在其中成功进入。”
恒王淡淡地嗯了一声,品茶最是能静心,此时,他便静守以待吧。
宁凌周,希望这次,你能喜欢二哥送你的大礼。
茶浅入喉,只余眼波中一潭并不平静的杀意。
此时,溯世墟林,斗兽场中。
迷雾经久不散,从外间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姜离只觉得自己头晕得很,眼睛根本睁不开,待终于有一丝光线进入眼睛时,姜离眼前终于有了画面,可是这里哪里是金国荒无人烟的溯世墟林,这儿盈满了花间露的香气,这不是她姜府的闺房还能是哪里?
只是现在,她明明清秀安静的房中竟皆是大红之色,耀眼的红让她炫目。
见鬼了。
她方才明明在与奕王和薛常景找寻出林子的办法,怎么一瞬间就回到了姜府?
难不成,自己又死了一次重生了?
正纠结之际,一道娇俏的女声由远而近传来。
“姑娘,该出门了!”
是晴欢!
姜离一把抓住了身边人的手:“晴欢,这是怎么回事?”
晴欢疑问道:“姑娘莫不是眯了一觉迷瞪了?”
顺着晴欢的目光低头看去,红艳的嫁衣醒目得很,晴欢将一张大红喜帕盖在了姜离的头上,说道:“今日是奕王殿下纳您为妃之日啊!”
“啪嗒!”
姜离听见手中的物件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音。
“姑娘!这是怎么了?”晴欢将那物什捡起来,“姑娘平日里最爱的玉茗花穗子碎掉了,可如何是好?”
姜离疑问道:“扇穗子?”
她猛然想起,前世与秦胥大婚之时,她手中拿着绞丝团扇,扇柄上便挂着一个精巧可爱的玉茗花坠子,可现在,这玉坠子正四分五裂地躺在她手中。
可是这一遭她却是要嫁给奕王为妃?
这又是怎么回事?
晴欢一边为姜离整理着仪容,一边耐心地解释着:“姑娘忘了?前阵子姑娘一直昏迷不醒,那恒王宁凌云已因谋逆罪被陛下处决,因着感念奕王与咱们相府在收服大金时立了大功,因而有了这一桩指婚,来给姑娘冲冲喜。”
“所幸姑娘终于醒了!”晴欢的声音似是有些哽咽的颤抖。
姜离默默地接收着突如其来荒谬的消息。
恒王谋反处决,奕王与相府立功?
然后,陛下舅舅指她为奕王妃?
为了冲喜?
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只有到了奕王府,当面问问奕王才可得知。
出门之际,姜离从桌上挑了一枚更为精巧的粉红海棠花玉坠子重新挂在扇柄上,才由晴欢扶着慢慢出了姜府的门。
纳妃仪典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在天黑透时,姜离终于坐在了奕王府的正房中。
她将喜帕轻轻扯下,心里百味杂陈。
还没想好要嫁给谁呢!
又糊里糊涂地嫁了。
她听见自己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叹气之际,门外响起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来人似是喝多了些,脚步有些踉跄,可是依旧稳稳地在她所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哐当!”
门被大力推开,姜离堪堪将自己的喜帕蒙到头上,尽力端坐着。
那人逐渐靠近,带来很是浓郁的酒气,直到近得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姜离低垂着头,感觉自己头上那轻巧的重量被他轻松拿开。
“累么?”
熟悉的声音,让姜离有些放松下来,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自己怎得就嫁给了奕王?
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在姜府醒来,从姜府坐马车到奕王府,她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可是直到听到宁凌周熟悉的声音时,她才嗡的一下感觉到自己依旧还在人间。
一阵风吹过,姜离身上嫁衣单薄,宁凌周转身要去将窗子关上。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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