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巨树的树冠在星舰甲板投下斑驳的锻纹光影,叶星河握着母亲遗留的银簪星舰模型,指尖抚过模型上新增的三千星域徽记。舰首的锻纹罗盘正将灵根须根的感应波转化为立体星图,在混沌海眼边缘,一片完全空白的星域正在罗盘中央缓缓旋转,那里没有任何法则波动,只有纯粹的混沌迷雾。
“新星域的坐标已锁定,距离灵幻星七千光年。”唐小棠的银链缠绕着舰桥中央的导航灵根,麦芒尖端闪烁的光点正与罗盘空白处共振,“灵根的须根刚触碰到边界,就被某种无规则的锻纹乱流弹回——许林,秘典里有类似记载吗?”
许林的《星河法典》悬浮在导航灵根上方,书页自动翻到“未知星域篇”:“混沌海眼的‘锻纹盲区’,初代造物主锻造时留下的未完成区域。”他指着文字边缘的焦黑手札,“陆沉舟曾试图进入,却在舰体表面留下十七道无法修复的锻纹裂痕。”
萧野的锤头重重砸在甲板上,震落几星熔炉火花:“奶奶的!老子的锤头刚靠近导航灵根,锻纹就跟喝了逆星熔浆似的乱蹦——这鬼地方该不会住着比混沌生灵还难缠的玩意儿吧?”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与熔炉共鸣的螺旋锻纹,此刻正以反常的频率收缩扩张。
老匠人武伯突然指着观测镜,混沌迷雾中隐约浮现出破碎的锻纹残片:“是凡世器修的锻纹!”他颤抖的手指划过镜片,某片残片上的陨铁纹路与青岩星锻铁房的地基完全一致,“三十年前叶承宗在星舰日志里提过,混沌海眼深处藏着‘锻纹未竟之地’,每个锻修的未完成作品都会在这里凝结。”
叶星河的万族星河瞳骤然亮起,神识顺着灵根须根渗入混沌迷雾。他“看”见无数半透明的锻纹虚影在雾中漂浮:未锻造完成的星舰龙骨、只刻了一半的淬体残碑、甚至还有某个匠人临终前没能完成的锻锤。这些未竟的锻纹带着遗憾的震颤,与他体内的星核火种产生共鸣。
“唐小棠,用灵根的‘锻纹共情’能力链接这些残片;萧野,准备用熔炉的星火给导航灵根加餐;许林,找出秘典里‘未竟锻纹激活’的方法。”叶星河将银簪模型放在罗盘中央,三瓣剑鞘吊坠突然发出蜂鸣,“这些未竟的锻纹,需要凡世锻修的锤音来完成。”
星舰突破迷雾的瞬间,整艘舰体发出齿轮磨合般的闷响。萧野的锤头差点脱手:“奶奶的!甲板在融化?不对,是咱们的锻纹正在和这鬼地方的混沌达成共识!”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甲板上拉长成扭曲的锻锤形态,嘴角咧开,“许林,快记下来,老子发现了新锻法——‘混沌共锻术’!”
许林的法典页面上,空白星域的轮廓正在自动填充:“未竟之地的本质是‘锻纹可能性’,每个未完成的作品都在等待后续的锤音。”他指着突然显形的锻纹地图,“看!这里有十二处锻纹共鸣点,对应着陆沉舟十二弟子当年的未竟之作。”
唐小棠的银链突然绷直,麦芒指向最近的共鸣点:“是艘半截的星舰残骸,舰首刻着‘星河号’的古字——和叶家银簪上的星舰模型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灵根的须根探测到舰内有活体锻纹反应,像是……某种用锻纹培育的生命。”
星舰缓缓靠近残骸,叶星河看见舰体表面布满与三瓣剑鞘同源的古字,每道刻痕都渗出微弱的星芒。当他踏上残骸甲板,鞋底的陨铁鞋底与地面的锻纹接触的瞬间,整艘星舰突然发出跨越千年的锻铁长鸣,无数光点从舱壁渗出,在虚空中拼出初代器修陆沉舟的投影。
“后世的锻修啊,当你们看见这艘未竟的‘星河号’,便知凡世锻修的航路从无终点。”投影的手掌按在舰体中央的锻铁砧上,砧面刻着未完成的宇宙星图,“我与十二弟子在此锻造了三十年,却在即将贯通未知星域时,被圣天界的法理舰队打断。”他望向叶星河腰间的吊坠,“现在,该由你们接过锻锤了。”
老匠人武伯突然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片,与舰体缺口完美契合:“这是叶承宗当年从青岩星地脉里找到的‘星河号’船首残片,他说这是陆家先祖留下的路标。”残片嵌入的瞬间,舰体深处传来活水流动的声音,无数由锻纹组成的透明生物游出,它们的躯体呈现出各种未完成的锻器形态,却在看见叶星河时,纷纷化作光点融入他的星核火种。
“它们是‘锻纹胚胎’,靠未尽的锻纹执念诞生。”许林看着法典上新显形的生物图谱,“现在它们认你为‘锻纹生父’,以后咱们在未知星域的每一次挥锤,都会让这些胚胎成长。”
萧野突然对着锻铁砧砸了一锤,溅起的火星竟在虚空中凝成小型星舰:“奶奶的!老子的锤头能当胎教工具了!”他看着胚胎们围绕锤头旋转,突然收起了一贯的粗豪,声音放软,“小家伙们听着,等老子给你们锻出翅膀,咱们就去圣天界的法理殿跳锻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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