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拍打在关隘的城墙上。
邱白立于军阵之前,身披玄氅,目光如炬,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沉重关门。
在他手中握着的,并非惯用的长剑。
而是一柄从军械库中特意寻来的巨型战锤。
锤头硕大如西瓜大小,黝黑的金属表面光滑,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看上去足有上百斤重。
寻常壮汉恐怕连抬起都费劲,但是在他手中却似无物。
“数月征战,立功便在今日。”
邱白高举手中战锤,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个将士耳中。
“破此关,则辽东故土,尽复矣!”
“吼!”
在他的身后,是以白杆兵、戚家军为锋锐,汇合了众多近期投诚或被打散收编的辽兵组成的浩荡军队。
他们甲胄染血,风霜满面,眼神却炽热无比,紧紧跟随着前方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
邱白深吸一口气,体内先天真气奔涌流转,【天生神力】加持的磅礴巨力,自四肢百骸汇聚于双臂。
他脚下一点,身影如离弦之箭,炮弹般射向关门!
“开!”
一声暴喝,如同春雷炸响!
邱白手中的战锤挥舞而起,带着无匹的气势,轰然砸落!
轰隆!
沉重的战锤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厚重的关隘大门上!
木屑混合着冰雪四溅,似乎整个城墙都颤动了一下。
那扇挡住了明军数次进攻的包铁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向内炸开!
木屑混合着碎铁漫天飞溅,关门后的几名后金守兵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这股骇人的冲击力震得筋断骨折,倒飞出去!
落地已是生死不知。
关墙上的守军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远古巨神复苏,一时间竟忘了放箭投石。
“杀!!!”
邱白挥舞战锤,一马当先,如同破开冰层的怒蛟,率先冲入关城之内。
紧随在他的身后,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白杆兵、戚家军,以及众多最近才汇集过来、士气正旺的辽兵。
“收复失地!杀鞑子!”
积蓄已久的明军如同决堤洪流,怒吼着从被邱白轰开的巨大缺口汹涌而入!
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守城的后金残兵,早已被连日来的攻势累的够呛,更被邱白的悍勇吓破了胆。
他们勉强组织起来的抵抗,在白杆兵如林的长枪和戚家军默契的鸳鸯阵前,迅速土崩瓦解。
不过半个时辰,关城内负隅顽抗的守军便被彻底肃清。
明军的旗帜,再次插上了这座失陷许久的城头。
残阳如血,将城头“明”字大旗的影子拉得老长,覆盖在斑驳的雪地与血迹之上。
邱白缓步走上城楼,站在垛口前,极目远眺。
关外,是更加辽阔的白山黑水。
此刻尽被皑皑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苍茫寂寥。
在前面那更远的地方,就是后金的王城。
赫图阿拉。
只要再度挺兵而进,就能覆灭后金。
可邱白却选择了停下来。
寒风呼啸,带起雪花飞溅,吹动他并未穿戴盔甲的青袍。
数月征战,东征西讨,硬生生将溃败的战线,从辽沈一带反向推回到了万历十年前后的边界。
这其中付出的心血与牺牲,唯有亲身经历者方能体会。
秦民屏拖着染血的白杆枪走上城头,站在邱白的身后,脸上带着疲惫,那看向邱白的目光之中,却满是兴奋与崇敬。
“天使神威!”
“末.......末将今日方知何为万人敌!”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邱白转过身,看着这位一路跟随自己浴血奋战的川军将领,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拍了拍秦民屏冰冷的肩甲,叹道:“秦将军,辛苦了。“
“邱天使,这是末将该做的。“
秦民屏开心的笑着,看着邱白,预期激动的说:“天使,此关隘一下,辽东最后一处重要关隘也算光复了。”
“兄弟们……总算能喘口气了。”
邱白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天地相接的雪线,忽然笑了笑。
“民屏,今天……是除夕吧?”
“哟,您要不提,兄弟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厮杀,都快忘了年月了。”
秦民屏一愣,掐指算了算日子,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感慨。
“今儿还真是……除夕了。”
邱白转过身,看着秦民屏,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大过年的,还带着弟兄们在这苦寒之地刀头舔血,连顿热乎的年夜饭都吃不上,是我对不住大家。”
“天使,您这是哪里话!”
秦民屏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没有您带着咱们打回来,哪还有什么年不过年的?”
“辽东多少百姓,连命都没了!”
他指着关城内正在清理战场、救助伤兵的士卒,目光灼灼。
“咱们当兵的吃的就是这碗刀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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