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被发现了。”林婉清收起手机,笑着走过来,“本来想拍张‘世纪牵手’当屏保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啊玉的脸有点红,下意识想松开手,却被钟华按住。钟华看着林婉清,挑了挑眉:“拍就拍了,别乱发。”
“知道知道,”林婉清举起手做投降状,“保证只存在我的加密相册里。不过说真的,你们俩这进度也太慢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快三年。”
啊玉这才想起,林婉清是他们大学同学,毕业后又一起进了这家摄影工作室,几乎见证了他们所有的交集。她总爱开他们的玩笑,说他们俩是“比连体婴还黏糊,却比陌生人还客气”。以前他总觉得她是在胡闹,现在想来,或许旁观者早就看清了一切,只有当局者还在原地打转。
“姜茶凉了。”钟华碰了碰啊玉手里的保温杯,转移了话题。
啊玉这才想起手里的杯子,赶紧又喝了一口。这次的姜茶温温的,刚好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慢慢在胃里散开,然后顺着血液流到四肢,连带着被钟华握着的手,也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晨雾散得差不多了。”钟华看向远处的灰瓦顶,“你还拍吗?”
啊玉点点头,举起相机。钟华很自然地松开手,转而帮他扶了扶相机的背带:“现在手能用上力了吗?”
“嗯。”啊玉调整着焦距,取景器里的画面变得清晰——灰瓦上的薄霜在阳光下慢慢融化,露出青灰色的瓦面,几只鸽子从屋顶飞过,留下淡淡的影子。他按下快门,这次的照片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拍得真好。”钟华站在他身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语气里带着点骄傲,像在夸自己。
啊玉的心里甜甜的,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放下相机,看向钟华:“等会儿拍完,去吃早点吧?胡同口那家豆浆铺,我记得你喜欢喝他们家的甜豆浆。”
钟华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好啊。不过得我请,就当是……赔礼。”
“赔什么礼?”
“当年在青海,没敢牵你的手。”钟华的眼睛很亮,里面映着他的影子,“让你冻了那么久。”
啊玉的脸又开始发烫,他转过身,假装去拍墙角的一株枯草:“那你得多请几碗豆浆。”
“没问题,”钟华跟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想喝多少都行。”
林婉清走在他们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里,啊玉正举着相机对着墙角,钟华站在他身侧,微微偏着头看他,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点开相册,把刚才那张“世纪牵手”设成了屏保,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终于不用再让她操心了。
早点铺里很暖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户。啊玉捧着一碗甜豆浆,看着对面的钟华。他正在剥茶叶蛋,蛋壳剥得很干净,然后用筷子在蛋白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大学时那样。
“给。”钟华把茶叶蛋推到他面前。
啊玉接过来,咬了一口,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突然想起大学时,食堂的茶叶蛋总是不够,钟华每次都会把自己的那半个分给她,蛋壳上也画着这样的笑脸。那时候他总觉得钟华幼稚,现在才明白,那是藏在笨拙里的温柔。
“对了,”啊玉咽下嘴里的蛋,“你上次说帮我修的镜头盖,修好了吗?”
“修好了,放在工作室的抽屉里了。”钟华喝了口豆浆,“用新的胶带缠的,比上次那个更结实。”
啊玉笑了。他上次不小心把镜头盖摔裂了,自己捣鼓了半天没修好,就随手扔在了工作室的角落。他没跟钟华说,却没想到他会发现,还悄悄修好了。
这样的事,钟华做过很多次。
他的三脚架断了腿,自己修不好,赌气扔在一边,第二天却发现它被修好了,接口处缠着整整齐齐的绝缘胶带;他总记不住摄影参数,钟华就把常用的参数写在笔记本上,放在他的相机包里;他随口说喜欢胡同口那家店的糖糕,第二天早上就会在工作室的桌上看到还热乎的糖糕……
以前他总以为这些都是巧合,现在才知道,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人在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小习惯都记在心里。
“钟华,”啊玉放下手里的豆浆碗,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钟华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平静下来。他看着啊玉,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学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钟华的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你当时在图书馆里拍窗外的雨,举着相机的样子,我看了一眼就忘不了了。”
啊玉愣住了。
大学第一次见钟华,是在图书馆的三楼。那天在下雨,他举着相机拍窗外的雨帘,不小心撞到了书架,相机差点掉在地上,是钟华伸手扶住了他。那时候的钟华穿着白色的T恤,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干净,他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镜头盖,说了句“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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