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湾郊野公园的晨雾尚未散尽,草木上挂着露珠,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净一切污浊。然而,此刻这片宁静之地却弥漫着无形的肃杀之气。数辆没有标识的黑色越野车和大量便衣警员封锁了各个出入口,警犬不安地低吠,身穿防弹背心的飞虎队员呈战术队形散开,仔细搜索着悬崖观景台周边的每一寸土地。
Dr. 魏那辆被遗弃的轿车孤零零地停在观景台边缘,车门敞开,如同一个沉默的嘲笑。车内除了那部被改装过的信号发射器,别无他物。没有指纹,没有毛发,甚至连一丝灰尘的异常分布都没有,干净得令人心寒。
“处长,信号发射器确认与证物中心检测到的异常无线电信号特征吻合。电池余温显示,他离开不超过一小时。”一名技术警员向李文斌汇报,“但他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公园各出口的监控,包括一些我们秘密布设的,都没有拍到他离开的画面。”
李文斌站在悬崖边,俯瞰着下方波涛微澜的海面,脸色阴沉。一小时,足够一个熟悉地形且早有准备的人做很多事情。Dr. 魏选择在这里弃车,绝非偶然。这里地形复杂,密林丛生,海岸线曲折,更有无数渔民留下的小船和隐蔽的洞穴。
“他可能从海上走了,或者躲进了山里的某个地方。”李文斌判断道,“扩大搜索范围,海岸巡逻队、水警全部出动,封锁附近海域,检查所有船只!调遣山地搜救队和无人机,对公园及周边山区进行地毯式搜索!联系海事处,调取清晨所有进出这片海域的船只记录!我就不信,他能飞天遁地!”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庞大的搜索网络开始运转。但李文斌心中清楚,面对一个像Dr. 魏这样心思缜密、准备充分且拥有专业反侦察能力的目标,常规的搜索手段效果有限。对方既然敢实施“净化协议B”,必然也规划好了完美的退路。
他必须换个思路。Dr. 魏为“圣殿 Vendetta”服务,他的撤离路线和藏身点,很可能也与这个组织在港岛的残余网络有关。
“联系‘摆渡人’。”李文斌对身旁的助手道,“把Dr. 魏的照片、已知的化名、专业背景资料发给他,问他有没有在‘圣殿’的据点或人员关联中,见过或听说过类似的人,尤其是可能用于紧急撤离的通道。”
很快,陈奇那边有了回复。信息是通过加密文本传递的:
“Dr. 魏,本名可能为魏明远,曾在欧洲某顶级研究所工作,专精高危生化制剂稳定与中和。三年前以‘学术休假’名义离职,后接受港府邀请。在‘渡鸦’提供的部分‘圣殿’外围人员往来记录中,发现过一笔通过复杂渠道支付给‘魏明远’的‘咨询费’,时间点在他入职港府前。怀疑其被招募已久。撤离通道未知,但‘圣殿’在港岛经营多年,可能拥有我们不知道的、极其隐秘的走私或偷渡路线,尤其是利用私人游艇、小型潜艇或改装渔船。建议重点排查清水湾至西贡一带的私人码头、游艇会、以及有地下改装业务的黑船厂。”
私人游艇、小型潜艇、黑船厂……李文斌目光一凝。陈奇的分析与他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且提供了更具体的追查方向。清水湾和西贡一带,正是富豪游艇和渔船聚集之地,龙蛇混杂,确实隐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和通道。
“通知水警和海关,重点排查注册在清水湾、西贡区域,尤其是近期有异常进出记录或报修记录的私人游艇!排查所有有资质或传闻能进行船只非法改装的船坞和修理厂!悬赏通告,任何提供Dr. 魏有效行踪线索的,重奖!”李文斌连续下令。
一张针对Dr. 魏的天罗地网,在陆地和海面上同时撒开。
与此同时,大屿山旧船坞的地下室。
陈奇在临时搭建的指挥点里,看着屏幕上李文斌共享过来的搜索进展和Dr. 魏的资料,眉头紧锁。这个“裁缝”的暴露和脱身,再次证明了“圣殿 Vendetta”的难缠。不把他揪出来,永远是个心腹大患。
“阿风,我们的人,在道上有没有听说过特别‘干净’、专门帮人‘消失’的船家或者路子?”陈奇问身边的龙卷风。
龙卷风沉吟道:“西贡那边有几个老海狗,专门做偷渡和‘运特殊货’的生意,嘴严,路子野,收费高得吓人。其中有个叫‘鬼叔’的,传说连活人都能当‘海鲜’运出去,神出鬼没。但这些人只认钱,不认人,而且极其警惕,很难找到。”
“鬼叔……”陈奇记下这个名字,“想办法,用最隐蔽的方式,放出风去,就说有个‘教授’模样的‘大客’,出了天价要连夜‘出海观光’,看看有没有鱼咬钩。注意,绝对不要暴露是我们的人。”
“明白!”龙卷风会意,这是要引蛇出洞,或者至少摸清这条隐秘的通道。
陈奇又转向哑狗:“‘渡鸦’最近两次提供情报,都是直接发到我们的网络。能不能反向追踪?哪怕只是大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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