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理愣了一下:“您是说……”
“陈奇的母亲,那个住在澳门疗养院的老太太。”凯斯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他那个在加拿大读书、以为没人知道的私生女。阿鬼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些‘家事’,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而现在,阿鬼在我们手里吗?不,他在陈奇手里。但陈奇能关住他的人,关不住他的嘴吗?只要我们知道该问什么……”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档案。上面是一个中年女人的照片,面容慈祥,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另一张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女的照片,正在多伦多大学的校园里抱着书本微笑。
“找到合适的人,去‘拜访’一下这两位女士。拍些清晰的照片,录些问候的视频。”凯斯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然后,想办法让陈奇看到。告诉他,想要她们平安,就在年会当天,把他手里的阿鬼,还有他知道的关于警方调查‘圣殿’的所有进展,带到指定地点。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
“可是,陈奇会就范吗?他那种人……”
“他是那种人,所以他才会就范。”凯斯冷笑,“江湖人讲什么?义气?不,是弱点。每个人都有弱点。陈奇的弱点,就是他还想维持那点可笑的‘人性’。我们会帮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女助理点了点头,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觉得凯斯似乎被一连串的失败激怒了,变得有些……不择手段。这种针对家人下手的做法,在“圣殿”的内部规则中也是被谨慎使用的,极易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还有,”凯斯补充道,“联系我们在警队里剩下的那颗‘钉子’。虽然位置不高,但关键时刻,能传递消息就够了。告诉他,年会当天,需要他帮忙制造一点小小的……混乱。”
“是,先生。”
女助理转身离开套房。凯斯重新走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陈奇,”他低声自语,“你以为你在和神明对弈?不,你只是在和命运赌博。而我,会让你输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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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屿山,旧船坞地下室。
阿鬼被囚禁在一个经过特殊改造的隔间里,手腕和脚踝都戴着沉重的磁力锁,连接着墙壁上的感应器,任何异常移动都会触发警报。几天下来,他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顽固的光芒并未完全熄灭。
哑狗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屏幕转向阿鬼。
屏幕上,是凯斯刚刚调出来的那两张照片——陈奇的母亲和私生女。照片显然是近期偷拍的,角度清晰。
阿鬼的眼神瞬间变了。他认得这两个人。很多年前,他替陈奇暗中处理过一些与她们相关的“麻烦”,知道陈奇对这两个女人看得有多重。
“凯斯的人已经动身了。”哑狗的声音沙哑而平静,“澳门和加拿大。如果你觉得‘圣殿’还会在乎你这种暴露的棋子,不如想想,他们现在更在乎什么?是救你,还是用你最清楚的方式,去要挟陈奇?”
阿鬼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屏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陈奇让我带句话给你。”哑狗收起平板,“他说,江湖事江湖了,祸不及家人。凯斯这么玩,就是坏了规矩。而坏了规矩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装哑巴,看着那两个无辜的女人因为你保守的秘密而遭殃;或者,把你知道的、关于凯斯接下来可能怎么做的所有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让那个坏了规矩的鬼佬,付出代价。”
隔间里陷入死寂。只有阿鬼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海浪的微弱回响。
许久,阿鬼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那种顽固的狂热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愤怒和绝望的复杂情绪。
“……年会。”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凯斯不会放过任何公开场合……他要的从来不只是杀人……是‘净化’,是制造恐慌,证明‘圣殿’的力量……”
哑狗不动声色地打开了录音设备。
“具体计划我不知道……但我听说过一种叫‘天使之尘’的东西……不是毒气,是……是纳米级别的气溶胶,吸入后不会立刻致命,但会破坏神经系统,让人产生极度恐惧和顺从的幻觉……配合特定的声光频率……可以在人群中制造大规模的……集体癔症……”
阿鬼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句,脸色就更白一分,仿佛在背叛某种深入骨髓的信仰。
哑狗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纳米气溶胶?集体癔症?这比VX毒气更加诡异,也更加难以防范!
“载体呢?怎么投放?”哑狗追问。
“不……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箱子……可能更小,更隐蔽……像……像普通的消防器材,或者通风系统的某个部件……”阿鬼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溃,“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求你们……保护陈哥的家人……凯斯真的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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