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大朝会。
唐羽高坐龙椅,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他锐利的目光。登基大典已过七日,朝堂肃清,百官俯首,如今是时候推行新政了。
"启奏陛下。"
户部尚书刘晏出列,"去岁盐税仅收三百万两,而盐商利润却超千万,臣请彻查盐务!"
殿中顿时骚动。盐铁之利向来是世家大族的命脉,谁碰谁死。
唐羽指尖轻叩扶手:"刘爱卿以为,问题出在何处?"
"盐引!"
刘晏直言不讳,"现行盐引制度弊端有三:其一,盐引被世家垄断,转手倒卖获利数倍;其二,盐商勾结官员,以次充好;其三..."他看了眼面色铁青的几位大臣,"私盐泛滥,官盐难售。"
"陛下!"
河东节度使王承嗣突然出列,"刘尚书此言差矣!盐引制度沿用百年,岂能轻改?若乱盐政,恐生民变!"
"王节度使多虑了。"
唐羽淡淡道,"朕倒觉得,刘爱卿句句在理。"
他从龙案上拿起一本奏折:"这是扬州刺史密报,去岁江南官盐实际产量应是账面的三倍,剩下两倍去哪了?"
王承嗣额头冒汗:"这...或有损耗..."
"好一个损耗!"
唐羽突然拍案,"朕派人暗访,发现这些'损耗'的盐,全进了王爱卿的私库!"
哗——
满朝哗然!王承嗣面如土色,扑通跪地:"陛下明鉴!臣冤枉..."
"冤枉?"
唐羽冷笑,甩出一沓供词,"这是你府上账房昨夜招供的,要朕当众念出来吗?"
王承嗣瘫软在地。
"即日起。"
唐羽起身,声音响彻大殿,"废除旧盐引,推行新盐法!"
他挥手示意,徐世泽展开诏书宣读:"一、设盐铁司,直属中枢;二、盐场官营,匠户月饷;三、凭户籍购盐,每人每月限三斤..."
每念一条,就有大臣脸色惨白一分。这三条新政,等于断了所有盐商的财路!
"陛下!"
荥阳郑氏代表郑伦忍不住了,"此策恐引盐商罢市..."
"那就让他们罢。"
唐羽眯起眼睛,"朕已命工部在沿海新开十处盐场,三日后第一批新盐就能上市,价格...是现在的三成。"
"三成?!"
这下连徐世泽都惊了。
盐价直接砍七成,这是要掀桌子啊!
退朝后,尚书省值房。
几位世家出身的官员聚在一起,脸色阴沉如墨。
"这是要我们的命啊!"郑伦咬牙切齿,"我家七成产业在盐务上..."
"慌什么?"
卢远道之弟卢远明冷笑,"他唐羽真以为靠几道圣旨就能改天换地?"
"你有何妙计?"
"盐工。"
卢远明压低声音,"各大盐场的灶户,都是世代为我家做工。若他们集体罢煮..."
众人眼睛一亮。盐工罢工,官盐无产,新政自然破产!
"还有。"
卢远明阴笑,"通知各地盐商,即日起囤粮。没盐百姓还能忍,没粮...嘿嘿..."
当夜,扬州最大的盐场。
唐羽一身便装,在锦衣卫保护下巡视盐田。新任盐铁使张谏之兴奋地介绍:"按陛下给的'晒盐法',效率比煮盐高十倍!这一片盐田,三日就能产万斤!"
"还是太慢。"
唐羽抓起一把雪白的盐,"传令沿海州县,凡愿意学新晒盐法的灶户,免三年赋税!"
"陛下圣明!不过..."
张谏之犹豫道,"臣收到风声,有人要煽动灶户罢煮..."
唐羽笑了:"朕就等着他们闹呢。"
他指向远处隐约的火光:"你看,这不是来了?"
盐场外,上千灶户举着火把涌来。
"我们要见官老爷!"
"祖辈都煮盐,凭什么改晒盐!"
混乱中,有人开始砸工具。守卫的官兵刚要拔刀,唐羽却大步走到人群前:"朕就是皇帝,有什么话,当面说!"
灶户们惊呆了,哗啦啦跪倒一片。
"都起来。"
唐羽扶起前排的老灶户,"老丈,煮盐辛苦吧?"
老灶户颤抖着伸出双手——那上面全是烫伤的疤痕:"回陛下,小老儿家六代煮盐,活过五十的...没几个。"
"从今日起,不用煮了。"
唐羽指向盐田,"晒盐不需熬夜看火,不呛烟,朕还给你们发月钱。"
"可...可东家说..."
"哪个东家?"
唐羽突然提高声音,"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盐场是朝廷的盐场!从今往后,你们领的是皇粮,干的是皇差!"
他挥手,侍卫抬出十几口箱子,掀开后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愿意学晒盐的,现在就能领安家费!"
灶户们眼睛都直了。不知谁先喊了句"陛下万岁",转眼间山呼海啸!
暗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见状,转身就跑。
"拿下。"
唐羽头也不回地命令。锦衣卫立刻扑上去,将几个煽动者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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