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指尖抵着眉心,灵海里那根黑链正随着呼吸微微震颤,每一下都像在刮擦她的神魂。
前世被慕华安用禁术剥离血脉时,也是这样的刺痛——原来那老匹夫竟在她幼年时就埋下了神魂锁,连重生都没能斩断。
"星黎?"
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黎玄澈的玄色广袖先探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青瓷茶盏,雾气裹着雪芽的清香漫过她的鼻尖。
慕星黎抬头,见他眉峰微拧,分明是昨夜查了半宿《禁术录》的模样,眼尾却还沾着未褪尽的关切。
"灵海又疼了?"他在她身侧坐下,茶盏搁在两人中间的檀木案上,"我让丹房新炼了固神丹,等会你......"
"不是疼。"慕星黎截住他的话,伸手握住他搁在案上的手。
他掌心有常年握剑的薄茧,此刻却因她的触碰微微发烫,"是......"她顿了顿,金芒在眼底流转如碎星,"我能顺着这根链,摸到锁头的位置了。"
黎玄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灵力如游丝探入她识海——果然,那根细若发丝的黑链正缠在灵海深处,链尾隐入一团混沌的黑雾里,像条藏在阴影里的毒蛇。
"这是慕华安当年种下的神魂锁。"他喉结滚动,声音发沉,"《禁术录》里说,这种锁能追踪血脉,也能......"他突然住了口,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狐族银铃,"等月蚀夜破了他们的局,我亲自替你斩了这东西。"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云阡润抱着一摞阵图挤进来,发间的青玉簪子碰得叮当响:"星黎姐,沈师兄说新铸的破妄剑试了火候,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话音未落,沈初序也跟了进来,怀里抱着个蒙着红绸的长条木匣,发梢还沾着炼器炉的火星。
"我在剑脊刻了五行纹路。"沈初序把木匣搁在案上,指尖拂过红绸,"空间灵泉虽封了,但你五行灵力本就通天地,这剑能引动灵气入体,多少能补些。"他抬头时,眼底映着案上茶盏的光,"昨日我去藏书阁翻《古修手札》,有位前辈用山川灵气温养法宝,或许......"
"或许我们可以布个聚灵阵?"云阡润眼睛一亮,把阵图摊开在案上,指尖点着其中一张,"我前日在药园试了小阵,能引动方圆十里的木灵。
若在演武场布个五行聚灵阵,星黎姐修炼时......"
木案被四人的胳膊挤得满满当当。
慕星黎望着阵图上歪歪扭扭的批注——云阡润的小楷,沈初序的潦草线条,甚至还有黎玄澈用剑气划的修正痕迹——忽然觉得灵海里的黑链没那么扎人了。
前世她死在乱葬岗时,身边只有腐草和野狗;这一世,她的灵海里有师尊的印记,案上有同伴的心血,连空气里都飘着松针混着药香的暖。
"明日开始,我每日寅时去演武场练剑。"她伸手按住阵图,金尾在身后晃了晃,扫过黎玄澈的玄色衣摆,"沈师兄的剑,云师妹的阵,再加上师尊教的《九霄诀》......"她抬眼时,眼里有星火在烧,"慕华安想要我的血脉?
那我偏要让他看看,这血脉在我手里,能翻起多大的浪。"
更鼓声从山上传来,已是戌时三刻。
议事厅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窗纸,把众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叠成重重叠叠的一团。
黎玄澈站在厅首,广袖垂落如瀑,声音里带着千年玄狐的威严:"月蚀夜子时,邪修会从后山密道潜入。
云阡润带阵师队守密道入口,沈初序领炼器堂在丹房设伏——"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慕星黎身上,"星黎与我守演武场,引他们出洞。"
"大长老!"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喊。
月明洲从阴影里走出来,傀儡线在指尖缠成银蝶,"我前日替星黎姐查傀儡谱,发现慕华安的暗桩里有个善用毒雾的。"他把一本泛黄的手札递上来,"这是我从前主那里偷的,里面记着破毒雾的法子。"
慕星黎接过手札,翻到夹着红绸的那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解毒丹的配方。
她抬头时,月明洲正冲她笑,傀儡线在他腕间晃出细碎的光——这个曾被邪修控制的傀儡师,此刻眼里只有属于千幻神宗弟子的清明。
"谢了。"她把红绸往他手里一塞,"等破了局,我请你喝丹房新酿的灵酒。"
月明洲耳尖泛红,抱着傀儡线退到沈初序身后。
云阡润偷偷戳了戳他的胳膊,两人压低声音笑成一团。
黎玄澈望着这一幕,唇角极轻地勾了勾,广袖一拂,案上的烛火"腾"地窜高半尺。
"散了吧。"他说,声音里却没了方才的冷硬,"各自去准备,月蚀夜......"他看向慕星黎,眼尾的红痣在烛火里忽明忽暗,"我们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夜更深了。
慕星黎回到修炼室时,窗台上落了层薄霜。
她坐在蒲团上,闭目凝神,试着运转新悟的五行诀。
灵海里,黎玄澈的印记如暖玉,那根黑链却仍在轻轻颤动。
可这一次,她没有慌。
她能感觉到,链的另一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或许是被锁了千年的血脉之力,或许是这一世与同伴们共同铸就的,比灵泉更坚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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