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气里还漂浮着黑袍人消散时的碎光,慕星黎的指尖仍残留着那缕血线钻进风无痕血管时的灼痛。
她望着自己泛着柔光的掌心——五行灵力正顺着血脉翻涌,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一圈圈荡开热流。
“星黎!”黎玄澈的低唤裹着狐尾特有的温软触感扫过她后颈,九条雪色狐尾在身后如瀑垂落,每根绒毛都泛着淡淡金芒。
他的指腹压在她腕间脉搏上,能清晰触到那里如战鼓般的跳动,“那血契余威未散,先布防护。”
慕星黎猛然回神。
方才只顾着看黑袍人消散的模样,竟忘了风无痕还捂着渗血的手腕半跪在地上。
她咬了咬舌尖,木灵灵力顺着指尖涌出,在四人周围凝成淡青色光罩——这是她新悟的五行屏障术,木主生机,既能防御又能缓慢修复伤口。
光罩成型的刹那,风无痕腕间的血线突然剧烈震颤,像被烫到的蛇信子般缩回黑袍人残留的碎光里。
“好机会!”云阡润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颤音。
这个总把阵旗收在袖中的阵法师此刻正跪坐在祭坛边缘,指尖凝着三枚刻满禁纹的玉牌,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我用禁纹锁了他的魂识,现在是最弱的时候!”她的指尖重重按在玉牌上,原本暗淡的祭坛符文骤然亮起,在密室穹顶投下无数金色锁链,像巨手般将那团碎光攥紧。
黎玄澈的狐尾突然炸起。
他抬手接住下落的慕星黎——刚才她为了加固屏障,灵力运转过猛险些踉跄。
“我来压阵。”他的声音沉如古钟,九条狐尾同时扬起,尾尖的金斑连成一片光幕,将密室里翻涌的邪祟之气生生压下三寸。
慕星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眼尾已泛起淡淡的狐红,那是神族血脉被激发的征兆。
风无痕的身影突然在光罩边缘显现。
这个总爱穿素白衫子的男子此刻衣襟染血,左手还攥着半截断剑——方才为了斩断血线,他竟用剑刃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他望着被锁链捆住的碎光,喉结动了动,像在吞咽什么,然后突然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隐身术!”云阡润低呼,指尖的玉牌泛起微光,“他往碎光正中央去了!”
慕星黎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混着祭坛符文嗡鸣的频率。
前世她也见过这样的场景——被血契操控的“工具人”在消散前,总会有那么一瞬露出原本的眼神。
就像刚才黑袍人灰白眼珠里闪过的清澈,像极了她前世坠崖时,那个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小药童临终前的目光。
“小心!”黎玄澈突然将她往怀里一带。
一道寒光从碎光中破出。
风无痕的身影在半空中显形,右手握着那柄本该断成两截的长剑——此刻剑身上流转着幽蓝光芒,竟是用他的本命真元重新淬炼过的。
剑尖精准刺入碎光最浓处,就像刺穿一团浓墨,碎光里立刻爆出刺目的红光,夹杂着黑袍人凄厉的惨叫。
“封邪录……在九尾血脉里……”
那道残魂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混着血线崩断的噼啪声。
慕星黎感觉心口的护宗玉烫得惊人,连带着木灵匕首的刀柄都在发烫——那是她刚入门时,黎玄澈用千年寒木为她削的匕首,此刻刀身竟泛起与她掌心相同的柔光。
“收!”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匕首上。
五行灵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进祭坛,原本金色的锁链瞬间转为五彩,将那团碎光死死裹住。
密室里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碎光先是收缩成拳头大小的红球,接着“嘭”地炸开,化作漫天星尘。
云阡润的玉牌“当啷”坠地。
她瘫坐在地,双手撑着石板直喘气:“封……封住了。这血契的反噬比我想的还强,那黑袍人根本不是普通邪修,他的魂识里缠着至少三道血契……”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祭坛中央的裂缝上,“等等,这符文……”
慕星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原本刻满晦涩纹路的祭坛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几行新的浅金色小字,像被人用灵笔新写上去的。
云阡润爬过去,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字,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颤:“是幽冥圣殿的密录!上面说……他们用活人血契养封邪录,而封邪录的真正宿主……”她猛地抬头看向慕星黎,“是九尾神族!”
黎玄澈的狐尾骤然收紧,将慕星黎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低头时,发间的青玉冠擦过她额头,带着凉意:“所以黑袍人最后说的‘在九尾血脉里’,是指封邪录的秘密藏在星黎的血脉里?”
“应该是。”云阡润的手指还停在祭坛上,“这些符文里有封禁的痕迹,刚才星黎用五行灵力激活了它们。不过……”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后面还有一行字,说‘当九尾血脉觉醒时,幽冥圣殿的主人将感知到召唤’。”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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