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指尖的镇魔符随着心跳明灭,金芒刺得掌心微微发烫。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前世被慕华安推入血池时,耳边也是这样轰鸣的响,可此刻识海里翻涌的不是恐惧,而是淬了冰的冷静。
九曜铃在袖中震颤,每一下都撞在她的灵脉上,像在替她数着光墙还能支撑的时间。
"云师姐。"她突然开口,声音比阴雾还凉,"方才黏液里的阵法波动,是不是和木盒消失有关?"
云阡润正用阵盘贴着墙壁一寸寸扫过,闻言指尖顿了顿。
阵盘中心的血线原本是稳定的赤红色,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斑,像被什么脏东西浸过。
她捏着阵盘的手背上浮起青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墙面:"木盒不是被偷,是被'换'了。"她的指甲在石壁上划出细响,"这些石纹里藏着镜像阵,我们看到的木盒其实是幻影。
真正的钥匙...应该在镜像的另一端。"
黎玄澈抬手,狐尾尖的金血在虚空中画出半枚星图。
他肩甲的细缝里渗出淡金血珠,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镜像阵需要媒介。"他的金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慕星黎袖中鼓起的九曜铃上,"星黎的血脉,是最好的媒介。"
慕星黎突然攥紧九曜铃。
铃身的温度透过袖布灼着掌心,她想起方才鬼影消失前,九曜铃曾闪过一瞬与黎玄澈狐尾相同的金芒——那是神族血脉共鸣的征兆。"所以幽冥之主引我们来这里,是要借我的血脉破阵?"她垂眸盯着掌心的镇魔符,符纹正随着她的心跳连成完整的星轨,"师父,这符...是不是在帮我稳定血脉?"
黎玄澈的指腹轻轻覆盖住她的手背,镇魔符的金芒顿时大盛,将两人交叠的手掌映得半透明:"是。"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散了什么,"你的血脉觉醒还未彻底,强行作为媒介会被镜像阵反噬。"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但有我在。"
风无痕突然抽剑。
银刃划破阴雾的声音像裂帛,他背靠着慕星黎站定,剑尖指向众人身后的黑暗:"来了。"
众人同时转头。
方才鬼影消失的位置,不知何时浮起七盏青灯。
灯焰扭曲成人脸的形状,每张脸都与他们记忆里最痛的那个人重叠——慕华安的冷笑、前世被她视为亲妹的慕清歌的眼泪、云阡润已故道侣临终前染血的手、风无痕被紫霄仙宗逐出时,掌门掷在他脚边的断剑。
慕星黎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看见"慕华安"从灯焰里伸出手,指尖滴着黑血:"星黎,你还是不肯信我吗?
当年推你入血池,是为了帮你觉醒血脉啊——"
"住口。"她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水面,九曜铃"当啷"坠地。
铃身砸在青灯上的瞬间,金芒炸裂成网,将所有灯焰罩住。
慕星黎咬破舌尖,腥甜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淌:"镜像阵靠执念而生,我偏要破了这执念!"
黎玄澈的狐尾瞬间展开,九根金尾如离弦之箭穿透青灯。
金尾扫过之处,灯焰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却在触到慕星黎的金芒网时诡异地软了下来。
他低喝一声,金尾尖端的金血溅在慕星黎额间,与九曜铃的金芒融为一体:"引!"
慕星黎只觉识海一震。
眼前的石壁突然像水面般荡开涟漪,原本空白的墙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纹——正是云阡润方才说的古老文字。
那些文字泛着幽蓝的光,每一笔都像活了似的游走着,最后在石壁中央汇集成一个漩涡。
云阡润的阵盘"嗡"地炸开红光。
她扑到石壁前,指尖快速结印,阵盘上的血线顺着她的指尖爬向石壁:"这是幽冥文!
记载着核区的方位...但需要活人的灵力喂养!"她的额角沁出冷汗,"星黎,把你的五行灵力输给我!
风师兄,用剑护住阵眼!"
风无痕的双剑同时出鞘。
银芒在众人身周织成光网,将试图靠近的阴雾刺得千疮百孔。
他的后背绷紧如弦,每一剑都精准地挑开想要侵入云阡润识海的阴丝:"云姑娘,我撑不住半柱香!"
慕星黎咬破食指,将血按在云阡润后心。
五行灵力如洪流般涌入云阡润体内,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通过云阡润的手,注入石壁上的漩涡。
九曜铃不知何时飞回她掌心,铃身的金纹与石壁的幽蓝暗纹共鸣,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光桥。
黎玄澈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半步。
他的狐尾裹住两人的双腿,金血顺着尾尖滴在光桥上,像给洪流加上了护堤:"别硬撑。"他的气息扫过她耳尖,"你的血脉在发烫,再这样下去会爆体。"
"那又如何?"慕星黎的瞳孔泛起淡金,这是血脉觉醒时的征兆,"核区钥匙要是被幽冥之主拿走,整个修仙界都会被阴雾淹没。"她抬头看向黎玄澈,眼角的泪痣在金芒里泛着柔光,"师父,你说过要与我共赴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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