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手中的莲台突然疯长出带刺藤蔓,准提的七宝妙树竟开出曼陀罗花。女娲的红绣球无风自动,她看见陈生眼底闪过一线混沌青光,那光芒与昨日劈开老子八景宫时的剑气如出一辙。
准提手里的十二品金莲突然"咔嚓"裂开道缝,接引的菩提树簌簌抖落三片焦黄叶子。两人顶着油光发亮的脑门,活像被雷劈了的秃鹫般僵在原地。
"放屁!"准提袖中金杵当啷掉在地上,"当年分明是罗睺那魔头..."
"魔你大爷!"陈生一脚踩碎金杵,溅起的碎片擦着准提耳垂飞过,"罗睺自爆前喊的那句'鸿钧老儿你不得好死',你们当是放屁?"他揪起接引的袈裟擦手,雪白布料登时染成乌黑。
女娲腰间的红绣球突然炸开三根丝线,她后退半步:"道友是说,道祖故意..."
"故意个屁!"陈生甩手把袈裟扔在接引脸上,"鸿钧那老东西跟罗睺赌斗输了半招,拿整个西方地脉当挡箭牌——你们这两傻秃驴还给人当枪使了三万年!"
准提的莲花瓣又碎了两片,接引的菩提树开始往外渗血。两人脑门上的戒疤突突跳动,活像要炸开的火疖子。
"瞧瞧你们这穷酸样。"陈生踹翻接引的蒲团,露出底下发霉的莲藕,"三清住三十三天外,帝俊太一坐拥天庭,你们呢?守着两棵要死的破树当宝贝!"
女娲突然轻笑出声,指尖绕着断开的红丝线:"难怪二位道友成圣时,天道功德比三清少了三成七。"
"你懂个卵!"陈生突然掐住准提后颈,把他光溜溜的脑袋按在石桌上,"鸿钧欠的是整个西方的债,结果拿两个秃瓢顶账——这他妈叫偷梁换柱!"
接引的袈裟突然自燃,他手忙脚乱拍打火苗:"可道祖赐我们..."
"赐你奶奶个腿!"陈生甩手把接引砸进墙里,青砖裂出个人形窟窿,"当年要是直接讨要西方地脉修复之法,现在灵山脚下该长着八百亩功德金莲!"
准提突然惨叫,他手里金莲彻底碎成渣滓。陈生蹲下来戳他脑门:"哭个屁!当年罗睺炸地脉时流的血,可比你这破莲花金贵多了。"
"还你十二品金莲!"陈生随手一抛,那残缺的功德金莲在半空划出道焦黑裂痕。接引道人慌忙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莲台就惨叫出声——两片金花瓣正滋滋冒着黑烟,功德金光像被啃噬般迅速黯淡。
准提道人拽着师兄衣领暴退千里,七宝妙树在掌心烫得直冒火星:"师兄快走!这厮连鸿钧老爷的因果都敢算..."
女娲娘娘广袖翻卷间截断虚空,绣眉微挑:"陈道友,那老道当真欠了西方因果?"话音未落,首阳山巅突然炸开九重紫雷,接引道人怀中金莲应声又崩碎一角。
"现在欠更多了。"陈生掸了掸道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身后八景宫灯焰暴涨三千丈。
准提道人拽着哭嚎的接引在雷暴中左突右撞,七宝妙树硬生生劈开第九道劫雷时已断成三截。两人跌出虚空时正撞见须弥山残骸,接引捧着只剩九品的莲台突然嚎啕:"我的成道之基啊!那两片花瓣能抵三千年香火..."
"闭嘴!"准提一巴掌拍在莲台上,金粉簌簌而落,"没看见八景宫的灯油在追?速去紫霄宫!若陈生所言不虚,鸿钧老爷必不会..."
"你疯了!"接引脸上金漆被泪冲出道沟壑,"那厮连诛仙剑阵都敢喂给弑神枪,万一算计到紫霄宫..."话音未落,西方天幕突然裂开血盆大口,隐约可见太极图裹着盘古幡正往这边碾来。
准提揪住接引遁入混沌前嘶吼:"十二品变九品,七宝妙树成烧火棍,你我今日受的折辱比封神劫惨十倍!若不去紫霄宫搏个明白..."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朵枯萎的菩提花,"师兄难道要等陈生打上灵山,把八宝功德池炼成洗脚水?"
接引浑身金身突然龟裂,莲台缺口处渗出粘稠血泪。混沌乱流中,两位圣人道袍早已碎成布条,露出后背被八景宫灯焰灼出的"首阳山"三个焦黑篆文。
"可若陈生诓骗..."接引话音未落,混沌深处突然亮起三十三重紫霄雷光。准提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雷光中浮沉着半片熟悉的金莲花瓣——正是当年紫霄宫分宝时,鸿钧道祖袖口掉落的残片。
准提道人袖中金莲忽明忽暗,掐着指节冷笑:"师兄你瞧这须弥山,灵脉断得比女娲补天的裂缝还难看。咱们若不去紫霄宫讨个说法,怕是要被三清门下那些小崽子笑掉大牙。"
接引道人枯瘦手指摩挲着十二品金莲,眼窝里金光流转:"那罗睺自爆时炸碎的不止是灵脉,还有咱们西方教的气运。此番见了道祖,须得把当年混沌魔神的旧账翻出来——"
"轰!"
紫霄宫门前三千玉阶突然震颤,接引道人扑通跪在第七十二级台阶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玉砖面:"弟子接引求见道祖!"声音裹着梵音穿透九重云霄,震得宫檐下三千混沌钟齐齐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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