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托腮暗忖:
来此方世界许久,怎连个准圣门槛都摸不着?
更别提证道混元者,连半片衣角都未曾得见!
整日所见尽是些比我还弱的杂鱼!
哎,定是本座这虚浮境界不入流,难窥上乘玄妙......
念及此处,陈轩不禁长叹:
"唉——"
侍立一旁的罗睺闻声趋前:
"主上何故叹息?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您不快?"
待我将其挫骨扬灰!
"无妨......"
陈轩摆手道:"本座这虚有其表的大罗境,自然只能结交些平庸之辈。"
"来此经年竟连准圣都无缘得见,实在教人扼腕。"
罗睺闻言嘴角微抽:
主人,您这话说的......
可曾考虑过吾等感受?
您口中的"平庸之辈"哪个不是跺脚震洪荒的存在?
女娲造人成圣,后土身化轮回,三清执掌玄门,更有西方二圣与吾这魔祖相随——吾等哪个不是实打实的准圣至强者!
"当真古怪,为何尽是些微末道行之人?定是本座太过废柴......"
罗睺默默垂首,强忍翻涌心绪:
您废柴?
您若废柴,吾等岂非连尘埃都不如?
三千大道信手拈来,帝俊被您一掌拍落九天,鸿钧老儿更是被您一剑劈得遁入混沌!
如今那鸿钧见着首阳山怕是要绕道三千里!
这般通天修为若称废柴......
那整个洪荒还有谁敢言修行?
洞府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动,像是布料摩擦山岩的动静。
"嗯?"
陈轩耳尖微动,指尖轻轻叩了叩石案。
"东南方位有异样。"他随手抛了枚灵果给黑发少年,"小黑,去探探。"
"哈?"
罗睺叼着灵果愣住了。
哪来的声响?他分明没察觉啊!
可主人的吩咐哪敢怠慢?
他磨蹭着挪到洞府结界前,慢悠悠踱步到门口。结界光幕刚掀开条缝,就看见两颗泛着金光的光头悬在半空——竟是西方教那对活宝!
罗睺瞳孔地震。
还真有宵小之徒!
更气人的是主人竟比自己先发现,这说明什么?
主人这修为怕不是深不可测......
明明强得离谱,还总说自己是菜鸡,这扮猪吃老虎的恶趣味!
"准提?接引?"
"正、正是小圣!"
两位圣人此刻膝盖发软,后槽牙都在打颤。当年西方地脉被魔祖自爆破坏的场景历历在目,至今他们教派驻地还跟戈壁滩似的,连根杂草都长不出来!
如今虽说罗睺只剩残魂,可那若有若无的混沌魔气依旧令人胆寒。要是这位爷突然发飙,他俩怕是要当场化作齑粉!
"来此作甚?"
罗睺懒洋洋抱臂发问。
这平常语气落在二圣耳中却如惊雷炸响。准提哆嗦着捧出十二品金莲:"求...求见洞主前辈......"
"对对对!"接引慌忙补充,"我等是来求道的!"
看着两人筛糠似的发抖,罗睺困惑地摸摸自己脸蛋。他如今可是用主人给的化形丹重塑的躯体,分明是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啊?
"本座面目可憎?"
"不不不!"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大人龙章凤姿!"
确实,眼前少年眉眼如画,甚至称得上俊秀。可当他们瞥见罗睺腰间若隐若现的弑神枪虚影时,瞬间回忆起被混沌魔气支配的恐惧。
不能上当!这可是炸穿须弥山的魔祖!
西方二圣暗掐大腿保持清醒,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
瞧着两人明明怕得要死还强装镇定的模样,罗睺憋笑憋得腹肌发酸。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眯起眼睛——西方教?当年自爆时似乎有个秃头老道在附近......
那不就是龙汉量劫时期他与鸿钧、扬眉等人大战时,无意间轰碎的地界么?
当时爆裂的余波似乎将西方灵脉彻底摧毁了……
环顾如今荒芜的西方大地,龟裂的岩层上连苔藓都难以存活,更别说孕育天材地宝了。这般惨状,与他当年那记失控的杀招脱不了干系。
若非混战中被剑气余波扫中地脉核心,西方怎会沦落至此?
怪不得准提接引见他就腿软……
想到这里,罗睺喉头突然泛起酸涩。既然欠下西方这份因果,总该想办法弥补。
黑袍下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他声线难得带上了温度:"跟紧些。"
"但进去后嘴巴都给我闭严实了。"
若是惹恼了那位存在,被扔出来可没人替你们求情。
两位圣人瞳孔地震——眼前这位轻声细语的存在,当真是当年血染九霄的魔祖?
这温和的叮嘱简直像换了个人!
难道魔祖最近得了什么机缘,连性子都变了?
对对对,定是如此!
准提接引疯狂自我说服,全然不知自己只是沾了西方福泽的光。
"是...是..."
两人小鸡啄米般点头,跟着那道黑袍身影踏入洞天。刚跨过门槛,森然剑意便如万钧山岳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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