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喊不来人。
宁言走到他跟前,半蹲在他面前,一只胳膊轻轻搭在膝盖上。
然后眯起一双眼睛,对他无害地笑着:“白先生,我没有读过书,不认识洁身自好这四个字,我也不觉得这样文盲的自己配称得上是一本书,我觉得程先生跟喻先生才更像是一本书。”
白危坐在一片狼藉里,神情凝重地看着他。
宁言继续道:“但你确实说对了,程正则不会是我翻过的最后一本书,喻承白更加不会,我向你保证——”
“他们都会成为我博览群书里的一本,我开心呢,就收进我的书房里慢慢欣赏,我不开心呢,就哪里拿的放回到哪里去。我这叫好学,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如果你看不过去,可以打死我,当然啦,前提是——”
他微笑,“你得打的过我,以及,你的喻先生会不会让你打死我。”
说完后,宁言站起身,没有再看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在看到袖子上的血时,忍不住微微皱眉。
眼神里露出一丝嫌弃,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是觉得有些讨厌。
“阿雅让人新给我做的睡衣,我才穿了一次,现在脏了。”
白危闭着眼睛,后脑勺枕着倒下的柜子,似乎是疼的难受,不想搭理他。
宁言回头看他,皱眉:“你聋了?我说你把我睡衣弄脏了。”
白危实在不想说话。
如果说之前他觉得宁言是个居心叵测,想要害死他们先生的恶毒女人,那么现在,他就觉得这应该是个刚从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神经病。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躲得过去的时候,选择空手接白刃。
完了看都不看伤口一眼,只一味责怪别人把他衣服弄脏了。
这绝对是有病。
“太太。”白危重拾回了对宁言那少的可怜的尊重,淡淡道,“我觉得衣服并不重要。”
“你说的轻巧,脏的不是你的衣服。”宁言冷嗤。
白危神色平静地坐在那儿,自顾自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
宁言无所谓:“我会自己上药。”
白危看着他,认真道:“我是说你的精神病,早发现,早治疗。”
“……”
终于歇好了以后,白危捂着仿佛刚经历过胸口碎大石的胸腔,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准备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宁言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手撑着头,忽然叫住他,眼睛继续盯着自己袖口的血,淡淡道:“不问我是谁了?不问我有什么目的了?不想打死我了?”
白危回头看他,认真道:“你有几句话确实说的很对。”
宁言挑眉,没说话。
白危道:“程正则跟谭骓确实不配驱使你。”
因为你是真的会打死他们。
“我跟你好好说,你不听,挨了顿揍终于老实了?”宁言慢悠悠叹气,眼睛看着还在流血的手,也不止血,“你说我要是跟喻承白说,你欺负我,他会不会不要你啊?”
白危刚刚说的那些话纯粹是想激怒他,事实上他跟着喻承白那么多年,从来都非常尊重身边的女性。
他从来不为难女人,但现在,他想打死眼前这个‘女人’。
过去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欠的。
白危忍无可忍地回头,问他:“既然你很清楚他爱你,为什么非要跟程正则不清不白?”
不是宁言非要跟程正则不清不白,而是很不凑巧,每次都阴差阳错跟程正则不清不白。
一开始是程正则故意恶心他,后来经过游轮上的事情后,程正则跟他短暂握手言和了。
结果没多久,又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对夫妻假冒他父母,非说他跟程正则有过一腿。
他能怎么办?
没有记忆,也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他找谁说理去?
“我以为那对夫妻是你找来诬陷我的。”宁言这句话是认真的。
他一开始怀疑喻承白,见喻承白真的为自己去了谭家,又觉得不大可能是他,随即就很自然地怀疑到了白危头上。
白危却转过头来,表情凝重,忧郁的眸子里竟让人看出一丝无语:“我只会想方设法查清楚你的目的跟身份,不会为了陷害你,去伪造莫须有的东西。”
宁言却挑眉:“谁知道你会不会呢?毕竟你那么讨厌我。”
白危想起阿雅说兰泽经常抱着电脑看电视剧的事情,淡声道:“太太还是少看点脑残剧吧,这里是伊洛克庄园,不是皇帝的后宫,没有人跟你玩宫斗。”
“……你说这话我就不开心了,明明是你主动找麻烦,怎么好像是我发神经似的?”
这话没有错,确实他不占理,白危选择沉默。
“喻承白呢?”宁言忽然道。
“太太什么时候也关心先生的去向了?”白危语气嘲弄。
宁言抬起受伤的手,微微一笑,看起来颇为期待:“他不回来,我装可怜给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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