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等等。”我抓住她的手腕,触到一片粗糙的茧子。曾经弹琴作画的手,如今布满伤痕。
她用力甩开我:“裴大人认错人了。”
“我辞官了。”我从怀中掏出和离书——那是我与太子太傅的义女的婚书,“现在我只是裴砚,不是暗探,也不是太子的人。”
沈清欢盯着我手中的纸,突然笑出声来:“裴砚,你真可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吗?”她撩起衣袖,腕间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这是在狱中,我为了不被狱卒欺辱划伤的。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伸手想触碰那道疤,她却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你知道吗?我在狱中每夜都盼着你来,可你没有。后来我终于明白,你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
河水潺潺流过,带走几片落花。我望着她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终于明白,有些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我在城郊买了座宅子,种了你最喜欢的红梅。”我将和离书放在她脚边,“若你愿意,我...”
“裴砚,别再来找我了。”她捡起和离书扔进河里,“就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那些情意。”
我望着顺流而下的纸页,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尽头。沈清欢起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十年后,我在病榻上收到消息,沈清欢嫁人了。夫君是个普通的木匠,对她很好。我摸着床头褪色的同心结,想起那年长安的春天,她踮脚采海棠的模样。
窗外的红梅开得正好,恍惚间,我又听见她笑着问我:“裴郎为何总盯着我看?”
我想告诉她,因为我知道,我们终究会分道扬镳。所以我想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可终究,我什么也没能留住。
最后一片红梅飘落时,我仿佛看见她提着竹篮,穿过满地月光向我走来。她鬓边的银蝶步摇轻轻晃动,眉眼弯弯:“裴郎,快看,海棠开了。”
而我,只能在记忆里,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因为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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