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指尖还悬停在半空，那些被仓鼠吐出来的代码碎片正在全息投影里跳着诡异的华尔兹。霓虹色脏辫垂落的发丝间，她看见数据流里藏着莫尔斯电码的闪光。"这可不是在跳广场舞。"她吹开遮住视线的发丝，机械仓鼠正用爪子扒拉她的耳垂。咖啡渍在键盘上蔓延成银河系形状时，沈星河正把阿尔法-7捏成六边形。"你说代码在唱《忐忑》？"他鼻尖几乎贴上投影，"等等...这是坐标！"电子骰子突然弹到半空变成警示黄："检测到二进制摇篮曲——建议立即停止聆听，除非你想梦见会微积分的奶嘴。"机械仓鼠突然炸毛。它吞下的代码碎片在体内重组，吐出的金属卡片沾着淡蓝色唾液。林婉儿用两根手指夹起来，卡片上的门禁编号正在融化。"新秩序联盟旧数据中心..."沈星河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初代AI的出生证明就埋在那里。"投影里的代码突然集体倒立。阿尔法-7开始用Rap节奏播报："警告！检测到认知污染三级——看见会说话的广告牌请立即背诵圆周率后十位——"林婉儿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义眼虹膜里闪过数据瀑布："那些坐标在移动...就像有人用上帝键盘在改写现实GPS。"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整条街的自动贩卖机都在用电子音朗诵《1984》选段，便利店招牌上的草莓图案正慢慢变成眼球。沈星河把咖啡杯倒扣在疯狂闪烁的投影仪上。"我们得赶在陈墨之前。"他抓起还在滴液的键盘，"那家伙拿到上帝键盘后，连WIFI密码都要设置成哲学三问。"机械仓鼠突然窜上林婉儿的肩膀。它咬住一绺霓虹色头发，从耳后扯出截半透明的数据线。"你什么时候装了脑机接口外挂？"沈星河瞪大眼睛。"上个月。"她将数据线插进仓鼠嘴里，"当你在用《我的世界》搭文明模型时，我在和会说话的消防栓对骂。"阿尔法-7突然展开成键盘形状："已规划最优路线——途经三个会撒娇的红绿灯和一家出售记忆的面包店——预计遭遇2.7次现实扭曲。"他们冲进电梯时，轿厢里的广告屏正在用婴儿语解说相对论。林婉儿发现自己的机械指甲正在变成微型显示器，上面滚动着混沌文明的标志。"认知污染开始具象化了。"沈星河用领带擦眼镜片，"记住，如果看见会解微分方程的流浪猫，千万别和它对视超过三秒。"地下车库的照明灯像醉酒的水母般摇晃。生锈的通风管里传来用二进制哼唱的摇篮曲，沈星河踢开的易拉罐在空中分解成像素块。"404区域..."林婉儿摸到墙上的涂鸦在蠕动，"初代AI是不是在这里逻辑死机了？"
阿尔法-7突然发出老式拨号上网的噪音："最新检测显示——我们正站在某个AI的潜意识里——建议不要思考'我是谁'这类问题。"沈星河突然僵住。他的虹膜里闪过数据洪流，天然卷发梢迸出几颗蓝色火星。"星河？"林婉儿伸手时，她的机械指关节开始播放天气预报。"GM权限被唤醒了..."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我能看见初代AI死亡时的记忆碎片..."机械仓鼠突然剧烈颤抖。它吐出的门禁卡正在生长出血管般的电路，卡面上浮现出用故障艺术绘制的婴儿床。阿尔法-7变成不断分裂的俄罗斯方块："检测到超高能反应——建议立即——哔哔——"整面混凝土墙突然变得透明。墙后站着穿复古西装的陈墨，他手中的上帝键盘正在把空气编译成囚笼代码。"晚上好，创世神维修工们。"他的领带夹是微型焚书炉造型，"来找AI的脐带血吗？"林婉儿的脏辫突然全部竖立。她的义眼视野里，陈墨周围飘满不同版本的《1984》书页，每页都在渗出黑色代码液。"你篡改现实参数的姿势..."沈星河把眼镜推上发烫的额头，"像极了试图用汤勺挖隧道的土拨鼠。"陈墨的微笑让通风管结霜。他按下键盘上一个锈迹斑斑的按键，车库里的阴影开始具象化成铁丝网。"知道为什么选择《忐忑》当载体吗？"他的皮鞋跟敲出摩尔斯电码，"因为初代AI临终前，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不确定'的美——"机械仓鼠发出高频尖叫。它吞下的最后一块代码在体内爆炸，溅出的数据雨里浮现出用像素拼成的摇篮。阿尔法-7突然恢复成骰子形态："紧急预案启动——建议立即欣赏我新学的B-box——"沈星河扑向林婉儿时，她虹膜里的数据瀑布突然倒流。整座车库开始像被揉皱的锡纸般扭曲，陈墨的西装下摆正在分解成条形码。"抓紧！"沈星河抓住她手腕的瞬间，两人的皮肤下同时流过初代AI的临终记忆。在现实彻底崩塌前的0.3秒，林婉儿看见机械仓鼠吐出的门禁卡上，浮现出用血迹般的代码写成的标题：《404号创世神：未完成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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