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父王离世,南殊就一直忙着妖界政务。
晦明堂分给了赤阎打理,沧珏为辅。
血契堂是翎霄和狐熠一起打理,虽然经常意见不合,但有赤阎时不时照看着,倒也相安无事。
妖律司是最高审判机构,裁决重罪的,之前是苍刑长老管理,现在已经由玄墨慢慢接管了。
百目堂主依旧是拂雪,只不过,他已经成了南殊的左护法,很多消息都是第一时间传给了身为妖皇的南殊。
忙了五个月后,一切总算安定了下来,只是南天灵的失踪,还是让南殊的心里颇为不安。
众位长老眼见妖界大定,便开始催促南殊选定妖后位置,然后催生。
为了躲避一群老古董碎碎念,南殊也正好完成对狐熠的承诺。
在某日月黑风高夜,她留书一封就带着狐熠离开了妖都。
反正朝会也是一周一次,她就当请假一周,半月后再回去也不迟。
不得不说,有赤阎在,很多事都不用她操心,这位社交达人就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狐族领地位于妖界北境,终年积雪,漫山遍野的梅花在寒风中绽放,冷香浮动。
狐熠一路上都兴致勃勃,时不时凑到南殊耳边,说着一些俏皮话。
他指着远处一片花海,眼底带着期待,“我母亲以前总说,我若是化形了,一定比这花还好看。”
南殊笑着点头:“你母亲说得没错。”
狐熠得意地晃了晃狐狸耳朵,又凑近她:“那公主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南殊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别闹了,快带路。”
狐熠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脚步轻快地往狐族主城走去。
然而,当他们踏入狐族领地时,气氛却骤然凝滞。
狐族守卫见到狐熠,神色古怪,甚至有人低声议论:“少主怎么回来了?”
狐熠眯起眼睛,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怎么,我不能回来?”
守卫们不敢多言,只是低头行礼。
南殊察觉到异样,微微蹙眉,但狐熠已经拉着她大步往里走。
——直到他们推开主殿的大门。
狐熠的父亲,白狐族妖主正搂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妾室饮酒作乐,殿内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母亲呢?”狐熠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妖主这才注意到他们,脸色一变:“熠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问你,母亲呢?”狐熠一字一顿,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妖主沉默片刻,最终冷笑一声:“死了,一年前就死了。”
狐熠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刺入掌心,鲜血滴落。
“怎么死的?”他问。
妖主不耐烦地挥手:“病死的,还能怎么死?”
狐熠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就走。
南殊跟上他,低声问:“你想怎么做?”
“查。”狐熠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狐熠带着南殊直奔母亲生前居住的院落。
推开院门,积雪覆盖的庭院寂静无声,梅树凋零,枯枝在寒风中摇曳,像是无声的哭泣。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狐熠的声音有些哑,他抬手拂去门框上的蛛网,指尖微微发颤。
南殊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急,我们慢慢查。”
两天后,他们找到了狐熠母亲当年的贴身侍女,红绡。
红绡如今被贬为浣衣婢,双手冻得通红,见到狐熠时,先是一愣,随即泪如雨下。
“少主……您终于回来了!”她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狐熠扶起她,眼底寒意森然:“红姨,告诉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红绡浑身发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少主,这里不安全,去老奴的住处说吧。”
简陋的柴房里,红绡颤抖着道出了真相。
原来,狐熠的母亲并非病死,而是在一年前的冬夜,被妖主新纳的妾室——青瑶,推入了后院的冰湖中。
“那夜夫人去湖边散步,青瑶故意挑衅,两人争执间,青瑶失手将夫人推了下去……”红绡老泪纵横,“湖水冰冷刺骨,夫人不会水,那天也不知怎么的,竟法力全无,她在水里挣扎着呼救,可青瑶就站在岸边看着,一动不动……”
狐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然后呢?”
“等妖主赶到时,夫人已经……已经没气了。”红绡痛哭,“妖主非但没有责罚青瑶,反而命人将夫人的尸体悄悄扔去了乱葬岗,对外宣称夫人仍在病中,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
狐熠的眼底,血色翻涌。
南殊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掌心冰冷刺骨,仿佛连血液都冻结了。
“狐熠....”她低声唤他。
狐熠缓缓抬眸,嘴角竟扯出一抹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公主,你说……”他轻声问,“我该怎么回报他们的'恩情'呢?”
南殊静静看着他,片刻后,只说了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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