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汇民这几天完全是按照许如意所说的做，任何买大量鞋的客人都登记了身份。
可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这一次，他瞳孔皱缩看着账目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擦着额头的汗，走到许如意身边：“老板，我发现个奇怪的事。”
许如意正在检查新做好的女鞋，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那些定制的客人，都不让我们送货，说是自己来取。”
钱汇民挠挠头，“而且都约在傍晚时分，每次来的人也不一样，有男有女，但都很匆忙，给了钱拿了鞋就走。”
许如意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想起这段时间的确有不少定制订单，价格都给得很高，款式要求也很特殊。
“他们都说是给家里人买的？”
“对，都这么说。”
钱汇民觉得越想越不对劲，“而且有个细节，他们来的时候，外面总有辆黑色轿车在等着。”
许如意放下手里的鞋子，若有所思。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绝不是偶然。
“今天还有人来取吗？”
“有，下午五点，说是来取三双定制的小码女鞋。”
许如意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忙你的，这事我来处理。”
下午四点半，许如意提前来到鞋厂附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观察。
果然，不到五点，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路边。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许如意瞪大了眼睛。
沈时怀？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很快，一个女人从鞋厂出来，手里提着纸袋，快步走向轿车。
沈时怀从车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女人，女人接过钱，把纸袋交给他，然后匆匆离开。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许如意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正是今天来取鞋的“客人”。
沈时怀拿到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打开纸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就在这时，许如意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直接走到车窗前。
“沈时怀，没想到你还有穿女鞋的特殊癖好啊。”
沈时怀吓得手里的纸袋差点掉在地上，抬头看到许如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意，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是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许如意靠在车窗上，“让我猜猜，这些定制的女鞋，都是你买的对吧？”
沈时怀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还有那些之前的订单，也都是你安排的吧？”
许如意的语气很平静，但沈时怀听出了其中的冷意。
“找不同的人来取货，生怕被我发现是你，沈时怀，你这是在演哪出戏？”
沈时怀深吸一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是，都是我买的。”
“为什么？”
“我……”沈时怀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我觉得愧疚。”
“愧疚？”
“因为之前的事情，因为……”
就算他不说，许如意心里也知道是什么。
只是都走到这一步了，又何必在这里重提呢。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内疚感？”
许如意打断了他，“沈时怀，你是不是想多了？”
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车里的男人。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什么绑定关系？什么时候说过你必须要帮我？”
“以前的事情是你的选择都过去了，我也没有办法把你强制留在我身边，我心里并不恨你，你做到这一步，我也并不会感谢你。”
沈时怀愣住了。
“你是自由的，沈时怀。”
许如意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敲在他心上，“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和补偿。”
“不是可怜……”
“那是什么？”
许如意弯下腰，与他平视，“如果不是可怜，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是觉得我这个店办不下去了吗，竟然有愧疚，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沈时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理由。
是啊，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如果真的是想帮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
许如意站直身子，拍了拍车顶，“这些鞋你拿回去吧，既然买了，就别浪费。”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
“对了，以后不用这样了。”
“我许如意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施舍，包括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沈时怀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
纸袋里的女鞋静静地躺着，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许如意走回鞋厂的路上，心情复杂。
她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觉得好笑。
沈时怀这个人，总是能在她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他的时候，再来这么一出。
钱汇民看到她回来，连忙凑过去问：“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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