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沉闷了。
尽管白昼依旧喧嚣,夜幕下霓虹依然璀璨,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却像潮湿的空气般,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自袁教授揭示了“旧神”苏醒的临界点可能在数月之内后,苏晚晴和陆深的生活节奏便骤然加快。他们与“守秘人”和袁教授频繁会面,研究那些晦涩的古老符文和不断更新的星象图。全球各地异象频发的新闻也甚嚣尘上,从罕见的极光到动物大规模迁徙,再到零星的、无法解释的能量波动,无不昭示着,某种超越常识的力量正在向人类的世界渗透。
苏晚晴的工作室里,原本时尚典雅的氛围被一种紧张的学术气息所取代。设计稿、面料样品旁堆满了古籍和符文拓本。陆深也变得更加忙碌,警局内对超自然现象的报告呈指数级增长,那些看似普通的失窃案、心理异常事件背后,往往都隐藏着与“旧神”能量波动相关的线索。
这一晚,恰逢星象图上标注的一个重要节点。那颗被认为与“深渊之主”有着某种关联的远古星辰,正运行到最接近地球的位置。天气预报本该是晴朗,但城市上空却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铅灰色云层,低得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腥味,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硫磺气息,让人心悸。
苏晚晴独自在工作室里,对着一幅尚未完成的婚纱设计稿发呆。灵感似乎被这压抑的气氛所阻碍,迟迟无法捕捉。她手中的青铜戒指,自上次与星图符文共鸣后,便一直保持着微弱的温热,仿佛其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她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那枚更加清晰的“白泽印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突然,她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一种无法用感官捕捉的预警,像是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穿透了她的脊椎。
与此同时,城市各处,异变骤生。
陆深正在市局加班,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突然开始跳动,电流声兹兹作响。街道上的路灯瞬间熄灭了大半,紧接着又以一种不规则的节奏闪烁起来。警局内,所有电子设备都发出了尖锐的蜂鸣,像是承受着超负荷的压力。
“怎么回事?!”陆深猛地站起身,看向窗外。
他的目光在瞬间凝固。
漆黑的夜空中,在云层的深处,并非闪电划破黑暗,而是……空间本身,被撕裂了。
一道细长的、扭曲的裂痕,仿佛凭空出现,在城市上空缓缓“裂开”。它并非寻常的物理开裂,而是像一张被无形巨手生生撕开的画布,露出背后深邃而诡异的虚无。裂痕的边缘闪烁着不自然的虹光,那是光线在穿越不同维度时产生的扭曲。它迅速扩张,从细线变为一道宽达数百米的巨大裂口,仿佛一只无形怪兽的血盆大口,试图吞噬整个夜空。
没有任何声音,但那景象却比任何雷鸣都更具震慑力。
裂缝的内部,并非是漆黑的宇宙,而是涌动着混沌的色彩。难以名状的能量从裂缝中泄露出来,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首当其冲的是电力系统。整个城市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星星点点的应急灯光在远处挣扎。接着,是通讯中断,所有手机信号都变成了嘈杂的沙沙声。汽车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辆车能重新发动。公园里的喷泉突然喷涌出黑色的泥水,路边的树木枝叶瞬间枯萎,仿佛被吸走了所有生机。
人们从楼宇里冲出来,或惊恐地尖叫,或呆滞地仰望天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那些能量波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某种粘稠的物质,让人呼吸困难。一些体质较弱的人,甚至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仿佛灵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
苏晚晴冲到工作室的落地窗前,眼前的一切让她毛骨悚然。那道裂缝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中倾泻而下的能量冲击。她的“白泽印记”此刻灼热得如同烙铁,青色的光芒从印记处蔓延开来,覆盖了她的整只手臂,仿佛在回应着某种来自裂缝深处的呼唤。
在城市的另一端,袁教授的实验室里,各种精密仪器此刻都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显示着前所未有的能量异常。他颤抖着推了推眼镜,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是它……是它来了……”袁教授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他死死盯着窗外那道裂缝,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那股巨大的恐惧堵住了喉咙。
“守秘人”的袁叔和莫姨也同时感应到了。他们正身处一处偏远的秘密联络点,此刻却齐刷刷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维度裂缝……比预计的要早!”袁叔的声音异常沉重。
“不……这不是全部。”莫姨的眼神穿透了层层阻碍,她直直地看向那道裂缝的深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恐惧,“它在凝视……”
是的,在维度裂缝的最深处,在那混沌扭曲的能量漩涡中心,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轮廓,正在缓缓显现。它没有具体的形态,仅仅是无数扭曲的光影和符文组成的集合体,但它的中心,却有一个清晰到足以震撼灵魂的结构——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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