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她摘下栀子花发卡——这是宁祉煜后来重新买给她的，母亲的那枚被她仔细收在了首饰盒里。
镜中的自己眼睛圆溜溜的，像黑葡萄，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姜枝用冷水拍了拍脸，却怎么也洗不掉心头那股甜意。
宁祉煜身上的青柠薄荷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提醒着她那个未完成的吻和一个月后的生日约定。
窗外，上海的夜空难得能看到星星。
姜枝躺在床上，想起少年说"都听枝枝姐姐的"时乖巧的样子，与赛场上那个大杀四方的野王判若两人。
她摸出手机，给宋迦瑶发了条消息：
【姜枝】：我可能...真的陷进去了。
【瑶瑶】：？？？详细说说！
【姜枝】：就是...他太犯规了。
【瑶瑶】：啧啧，我就知道…
【姜枝】：……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宋迦瑶直接打来了电话。姜枝手忙脚乱地挂断，回了条"明天再说"。
她可不想被隔壁的宁祉煜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关灯前，姜枝最后看了一眼手机锁屏，那是她偷偷拍下的宁祉煜，少年在训练赛后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纯净如初雪。
她轻轻吻了吻屏幕，关灯入睡。梦中似乎又闻到了那股青柠薄荷的香气，混合着少年低哑的"枝枝姐姐"。
SJ基地餐厅弥漫着煎培根和现磨咖啡的香气。姜枝将黑发松松挽起，用宁祉煜送的那枚栀子花发卡固定，低头查看今天的训练日程。
"领队，你的沙拉。"林景将玻璃碗推到她面前，银灰挑染的刘海下是一张与身材极不相称的娃娃脸。183cm的冷脸猛男动作却异常轻柔，摆盘时甚至把樱桃番茄切成心形。
这位前特种兵出身的辅助有着全队最稳重的操作，却在姜枝面前总像个腼腆学弟。
"谢谢。"姜枝微笑，却在看到番茄形状时挑眉，"...这是？"
"阿姨切的。"林景面不改色地撒谎，耳尖却红了。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
沈烬之顶着一头张扬的红发坐下，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亮。"à quoi ?a sert de mentir?"他用法语嘀咕着，修长手指撕开可颂面包。
"他说'撒谎有什么用'。"商时序不知何时出现在姜枝身后，桃花眼里盛满戏谑，"小林同学的心思全基地都知道了~"
林景的拳头捏得咯咯响："我再说一遍，是阿姨..."
"早。"宁祉煜的声音打断了即将爆发的冲突。少年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走来，右腕绷带已经拆除，只贴着一块药用贴布。
他目标明确地走向姜枝，却在距离她还有五厘米时猛地刹车。这个急停如此明显，连正在倒咖啡的谢存都抬头看了一眼。
姜枝强忍笑意。自从她要求宁祉煜"不要动不动就亲我"后，少年像是给自己划了条看不见的界限，可以靠近，但必须保持五厘米以上距离。
"手还疼吗？"姜枝指了指他的手腕。
宁祉煜摇头，眼睛却盯着她发间的栀子花发卡："不疼。"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凑近闻她的发香，又硬生生忍住，"...你今天用的洗发水味道不一样。"
沈烬之翻了个白眼："Incroyable, il peut même sentir ?a."（难以置信，他连这都能闻出来）
"闭嘴吃你的面包。"宁祉煜用中文回怼，耳尖却红了。
早餐在奇怪的氛围中继续。宁祉煜严格遵守"五厘米法则"，却总忍不住往姜枝那边靠，像被磁铁吸引的指南针。
商时序看得直乐，趁姜枝不注意时突然推了宁祉煜一把。"你——！"少年猝不及防撞到姜枝肩膀，栀子花香瞬间盈满鼻腔。
他像触电般弹开，怒视商时序，"找死？哎呀，不小心~"商时序毫无诚意地道歉，桃花眼弯成月牙，"白羊座就是容易冲动，是吧领队？"
姜枝无奈摇头。
宁祉煜3月23日的生日确实让他具备了典型白羊座的热情冲动，这点全队都深有体会。
"今天下午和雷霆战队打训练赛。"姜枝转移话题，"他们新换了打野，风格很激进。"
"凌云那老狐狸终于把自家侄子塞进主力了。"商时序撇嘴，"青训营上来就直接首发，不愧是亲戚。"
林景皱眉："雷霆队长护短是出了名的。"
"无所谓。"宁祉煜终于恢复正常，手指轻敲桌面，"打爆就行。"
沈烬之优雅地擦了擦嘴角："Enfin, quelque chose de sensé."（总算说了句人话）
训练室的落地窗外，上海的天空湛蓝如洗。姜枝调试全息投影时，宁祉煜在身后徘徊，那股青柠薄荷的气息如影随形。
"你挡光了。"姜枝头也不回地说。少年立刻往旁边挪了一步，刚好五厘米。
姜枝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腕，药用贴布边缘有些翘起，露出底下淡淡的疤痕。
"真的不疼了？"她轻声问。
宁祉煜摇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隔着薄薄衣料，姜枝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这里更疼。"少年压低声音，"枝枝太残忍了，五厘米简直是酷刑。"
姜枝正要反驳，训练室门被推开。队员们鱼贯而入，宁祉煜立刻松手，假装在研究战术板。
"今天我们重点练中野联动。"姜枝打开投影，"烬之要多支援野区。"
沈烬之点头，红发在阳光下像团火焰。这位钢琴家转型的中单有着令人艳羡的手速，却也曾因手伤差点退役。
此刻他活动着修长的手指，用法语嘟囔着热身口诀。训练赛开始前，姜枝注意到商时序独自坐在角落，反复观看天阙战队的比赛录像。
画面定格在月隐的孙尚香走位细节上，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射手每次清完兵都会习惯性右撤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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