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姜枝下意识摸了摸发间的栀子花发卡。这是宁祉煜送的,纯银打造的花瓣上缀着几颗碎钻,在阳光下会折射出细碎的光。
而母亲给她的那支旧发簪,本该是嫁妆的银簪,已经被收进公寓抽屉最里层,用丝巾仔细包裹着。
“602床情况稳定了,刚做完透析。"
护士站的小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她女儿吧?每周都这个点来。"
姜枝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保温桶:"我带了些汤。"
"真孝顺。"护士笑了笑,"周主任说最近有个肾源匹配度很高,让你来了去办公室找他。"
肾源。
这两个字让姜枝指尖一颤。她道过谢,走向病房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走廊墙壁上"静"字标识一个个掠过,像无声的倒计时。602床靠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姜母半靠在床头,瘦得几乎看不出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只有眉眼间还残留着与女儿相似的轮廓。透析机在她身旁运转,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妈。"姜枝轻声唤道,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姜母转过头,目光先落在女儿发间的栀子花发卡上,停留了几秒才开口:"好多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训练忙就不用每周都来。"
"不忙。"姜枝拧开保温桶,鸡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我熬了四小时,去油了。"
姜母接过碗,手指关节因长期输液而泛青。
母女俩安静地喝完了汤。姜枝收拾碗筷时,姜母突然问:"那个男孩,叫宁什么来着?"
宁祉煜。"姜枝下意识回答,随即僵住,"妈!"
"电竞选手,18岁,宁氏集团的太子爷。"
姜母如数家珍,完全不像个病人,"上周热搜是他直播调戏你?"
姜枝耳朵烧了起来:"那是...直播效果。"
姜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伸手拨了拨女儿的发卡:"他送的?"
"...嗯。"
"我给你的那个呢?"
姜枝喉咙发紧:"收起来了。"
病房陷入沉默,只有透析机的运转声填补空白。
窗外的梧桐树影摇曳,一片枯叶贴在玻璃上,像被粘住的蝴蝶。
"带他来见我。"姜母突然说。
姜枝猛地抬头:"什么?"
"我说,"姜母一字一顿地重复,"带那个宁家小子来见我。"
透析仪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血压指标开始波动。姜枝慌忙按下呼叫铃,却被母亲拦住:"没事,药效过了而已。"
护士匆匆赶来调整药物,姜枝被请到走廊上等候。
她靠在墙边,摸出手机。锁屏是SJ战队合影,宁祉煜站在她身后,目光却落在她发间,仿佛全世界只有那一处值得注视。
"姜小姐?"周主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关于肾源的事..."
办公室里的谈话像场梦游。配型、手术费、术后抗排斥药物...每个数字都在提醒她与宁家之间的鸿沟。
最后周主任递来一份文件:"瑞士那边的治疗方案,有人已经替你联系好了。"
文件上的烫金徽章刺痛眼睛,宁氏集团的标志。姜枝机械地接过,道谢,离开。走廊上,她将文件塞进包最底层,压在那份瑞士电竞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上。
回到病房时,姜母已经睡了。透析结束后的疲惫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像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
姜枝轻轻整理被角,发现母亲手里攥着什么,是她的病历本,最新一页写着"肾功能G5期,急需肾移植"。
姜枝轻轻抽走病历本,却惊醒了母亲。
"枝枝..."姜母半梦半醒间抓住女儿的手,"别学我...当年要不是..."
"睡吧。"姜枝打断她,"我下周再来。"
走出医院时,十月的风卷着落叶扑来。
姜枝站在台阶上,看着马路对面甜品店的玻璃窗,那里映出她的身影,发间的栀子花发卡闪闪发亮。
她突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母亲将旧的栀子花发卡别在她头上时说:"我的女儿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而现在,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配得上那份纯粹的爱。
训练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却压不住激烈对抗的热度。姜枝推门进来时,宁祉煜正在完成镜的"飞雷神"连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残影,七段位移一气呵成。
"漂亮!"林景在旁边欢呼,"左手也能秀了!"
少年野王抬头看见姜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枝枝!"随即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
"没事。"姜枝将包放进柜子,"训练赛准备得怎么样?"
"完美~"宁祉煜晃了晃手机,"我和老谢的双惩戒体系,天阙二队根本扛不住。"
沈烬之的红发在显示屏蓝光中如火焰燃烧,突然用法语骂了句"见鬼"。林景立刻化身八卦雷达:"咋了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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