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祉煜站在套房门前，指尖悬在密码锁上方，微微停顿。
她睡了吗？
会等他吗？
他输入密码，门锁发出极轻的"滴"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几乎不可闻。
推开门，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壁灯亮着，暖黄的光晕洒在白色的地毯上。
栀子花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在空气中，像是某种温柔的陷阱。
宁祉煜轻轻放下行李，脱下外套挂在玄关，换上柔软的室内拖鞋。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枝枝？"
无人应答。
宁祉煜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床，被褥平整，洒落的栀子花瓣甚至没有被压皱的痕迹。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角落的沙发上。
姜枝蜷缩在那里，黑发如瀑般散落，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浅，怀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早已熄灭。
宁祉煜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宁愿睡沙发，也不愿意碰那张床。
他的床。
他走近，单膝跪在沙发前，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她的皮肤在暖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唇色很淡，像是褪了色的樱花。
"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悔意。
宁祉煜慢慢将笔记本电脑从她怀里抽出来，放在茶几上。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拆解一枚炸弹。
然后，他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将她打横抱起。
姜枝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擦过他的锁骨，呼吸喷在他的颈侧，温热而熟悉。
宁祉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臂肌肉绷紧，却不敢用力，生怕惊醒她。
她瘦了。
比上次抱她的时候轻了很多。
他缓步走向那张洒满栀子花的大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宁祉煜弯腰，将姜枝轻轻放在床中央。她的黑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如同水墨晕染。
他拉过羽绒被，仔细地盖到她肩膀，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巴，触感柔软得让他心尖发颤。
姜枝在睡梦中微微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宁祉煜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最终转身走向浴室。
浴室里，宁祉煜将水温调到最低，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火。
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滑落，镜子被水汽模糊，他伸手擦出一片清晰，看着镜中的自己。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底是化不开的欲念，右手腕的疤痕狰狞如蜈蚣。
想她。
想到发疯。
手机突然震动，林景的消息跳出来：
「别欺负枝姐！！！」
宁祉煜冷笑，关掉水龙头，拿起静音吹风机。这款戴森是他特意准备的，噪音极小，不会吵醒外面的人。
热风拂过发丝，他的思绪飘回床上那个人。
她会不会有一瞬间的动摇？
会不会在梦里...还爱着他？
宁祉煜换上真丝睡衣，轻轻推开浴室门。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姜枝仍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呼吸绵长。
他掀开被子一角，慢慢躺下，动作轻得像猫。床垫微微下陷，栀子花的香气更加浓郁。
宁祉煜侧过身，手臂悬在空中，犹豫了很久，最终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姜枝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他的胸膛。
这个动作让宁祉煜浑身僵住，血液几乎沸腾。
她不抗拒。
她的身体还记得他。
他慢慢收紧手臂，将她搂进怀里，鼻尖埋进她的发间，深深吸气。
茉莉洗发水的味道。
他的枝枝。
宁祉煜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后颈，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我爱你..."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
然后，他闭上眼睛，与她一同沉入黑暗。
……
姜枝是在一种熟悉的温热触感中醒来的。什么东西沉沉地搭在她的腰上，呼吸喷在她的后颈，带着清爽和薄荷的气息。
她猛地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白色的床单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宁祉煜的手臂。
宁祉煜的胸膛。
宁祉煜的呼吸。
"......"
姜枝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僵硬了一秒，随即猛地翻身，一脚踹向身后的人。
"滚！"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冷得像冰。
宁祉煜被这一脚踹得闷哼一声，却纹丝不动。他早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怎么睡。
"早安。"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晨起的慵懒，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眼尾那颗泪痣在晨光中格外明显。
姜枝迅速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保守的睡衣完好无损，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放心。"
宁祉煜撑起身子，白色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我没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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