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
从肃州再往北,便是塞外草原和漠北风光。
大周自从十年前开始修筑长城,期间和蛮子开战五年,堪堪休战,长城的进度便是一天也不能落下。
这里黄沙漫天,数不清的劳役在这里劳动,他们其中有当地的居民、有被俘的蛮子,还有被流放的罪人。
黄沙漫天,边塞的戍卒会挥动手中的长鞭督促劳役干活。
晨起开始,直到午时左右,繁重的徭役才结束一半。
虞稷穿着土黄色的布衣,搬运完手上最后一块砖石后才得以抬头看了看这漫天黄沙。
“你们几个!先去吃饭,快点!只有一刻钟!”
虞稷抿唇,不再耽搁。
干满时间的劳役才有饭吃,而新来的,压根都没有这待遇。
他已在边塞将近一年,如今才换来了这待遇。
吃饭的地方只在一个简陋的棚子里,野菜汤,粗面馒头和一碟子咸菜,虞稷默默咬着手中的馒头,忽然,棚子外走来一道声音,布衣妇人打扮,挎着一个篮子,看守的两个士兵已经认得人了,不怎么为难就放她进去。
婉娘走到虞稷身边,一言不发坐下。
“吃吧,家里鸡生蛋了,煮了一个煎了一个。”
昔日京城贵女,双手已变得粗糙,下地做饭,早已经不是问题。
虞稷抬眸看她一眼,只接过了那煮的,煎鸡蛋留给了她。
“你也吃。”
“吃过了,下午更累,你留着。”
虞稷不说话了。
“两个蛋?”他淡淡问道。
婉娘视线看了出去。
“四个,还有两个等着你晚上回去吃,两只鸡都肥了,你养得好。”
虞稷点头:“知道了,回吧。”
婉娘起身,挎着篮子出去了。
一旁盯着他们的士兵嘟囔:“大老远来一趟就为送俩鸡蛋?真是精贵的。”
虞稷充耳不闻,喝了碗水也出去了。
这是他和婉娘之间的暗语,没有人懂。
家里还有两个蛋,那边是有两件重要的消息了。
会是遂州的吗?还是安王那边?亦或是……爹?
虞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眼里亮起了一丝久违的光。
-
宝瓶山,两日后,魏迟带着花铃村的人下山了。
马场已收,兄弟俩都挺轻松,下山途中魏迟问了一句魏远的打算:“鱼鱼之前说那王续可能是背后有人,你知道是谁么?”
魏远笑了笑:“三弟妹倒是聪慧。不错,上次我给你提过的高佥事记得吗?”
“记得。”
“指挥使有副官二人,指挥佥事也就是我上次说的,名叫高曾琪,正四品,还有一个指挥同知,从三品,叫梁志,是王续的表姐夫。”
魏迟:“难怪……那照这么说,梁志这个人比高曾琪的官还大?”
“大一级,两人不大对付。”
“懂了,高曾琪看重你,王续就和你不对付。”
魏远笑了笑:“我算什么,够不到那层级,王续看不惯我,单纯是我俩之间的恩怨,当然,可能也有你说的这点吧。”
“这王胖子,占着茅坑不拉屎,千户的位置他坐不久!”
魏远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续的位置坐不坐得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的确是被人拿捏了。
而魏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在等着他。
两人刚刚出山走到村口。
周青骑着骡子赶来了。
“二哥!三哥!”
看他这慌慌张张的样子,魏远当下就觉得没啥好事,果然,周青慌忙开口:“今天镇子上都传疯了,黑风寨的二寨主放话了!”
魏迟皱眉:“放什么话。”
周青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魏远:“二哥先前不是两次带兵剿匪,他们记住你了,扬言说,说——”
魏远:“说吧,没事。”
周青:“说一个月内,势必要拿下二哥的人头。”
魏远愣了一下。
魏迟怒吼一声:“放他奶奶个屁!口气不小!”
魏远抿了抿唇,都是比弟弟要淡定一些。
“二寨主……我记得,是个姓孟的。”
“是他,二哥,你快去军中说明此事吧?”
魏迟皱着眉看向魏远:“他们这群人也就这点本事了,记仇记到你头上,怎么不记到军中?!”
魏远扯了扯唇:“上次剿匪,我单枪匹马砍了他们寨主的一只胳膊,被人记下来了。”
这消息,显然一下传遍了整个花铃村。
魏家人都跑了过来,魏母和柳氏脸色惨白。
“老二啊!那人是啥来头!”
魏远立马下马,扶住最近担惊受怕的老娘:“没事的娘,别害怕。”
回头一看,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魏远心口一愣,也握住柳氏的手:“别担心,不要紧。”
魏迟也下了马,走到虞稚身边,虞稚担忧的看了看二哥,魏迟拉住她手,轻轻摇头。
魏远:“我一会儿就去军中禀明此事,我能带军杀他们两次威风,不怕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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