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拙劣的双簧,配合着鼠须男极具感染力的吆喝,竟然真的唬住了一些围观的百姓。不少人开始掏钱,购买那些包装粗糙、气味刺鼻的“神药”。
“娘亲……那个叔叔……好吵……”阿澈被这巨大的噪音吵得捂住了小耳朵,小眉头皱了起来。他小鼻子用力嗅了嗅空气中弥漫开的、混杂着劣质香料和可疑药味的刺鼻气味,小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臭臭……不好闻……”
云渺的目光则锐利地扫过那些所谓的“神药”。以她前世今生积累的(半吊子)医药知识,加上今世觉醒的医毒天赋带来的敏锐感知,她几乎瞬间就判断出——假药!全是假药!
那“金刚大力贴”,散发着浓烈的辣椒素和薄荷脑的味道,贴上去当然又热又麻,感觉“有效”,实则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灼伤皮肤!
那“养元百草汤”,浑浊的汤水里混杂着泻叶和不知名的兴奋剂成分,喝下去短期提神开胃,长期服用必伤脾胃!
黑心!太黑心了!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就在云渺心头火起,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戳穿这骗局时,一个更加揪心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粗布衣服、满脸风霜皱纹的老农,背着一个用破布裹着的、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踉踉跄跄地挤到了摊位前。小男孩脸色青白,呼吸微弱,嘴唇发紫,显然是急症!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俺孙子!”老农扑通一声跪在摊位前,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泪水,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袋,倒出里面仅有的十几个铜板,“俺……俺就这些钱了!求求你……给俺一副……救命的药!娃……娃快不行了!”
那鼠须男绿豆眼一眯,扫了一眼老农手里那点可怜的铜板,又看了看老农背上那气若游丝的孩子,脸上非但没有同情,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哎呀!老丈!您孙子这病……可不轻啊!”鼠须男故意拖长了调子,拿起一个贴着“还魂续命丹”标签的小瓷瓶,晃了晃,“看见没?祖传秘制!还魂续命丹!专治急症垂危!一颗下去,阎王手里抢人!不过……这药……金贵啊!用的都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您这点钱……”
他故意停顿,目光在老农绝望的脸上和那点铜板间逡巡,暗示着加钱。
“俺……俺……”老农看着孙子越来越弱的呼吸,急得浑身发抖,猛地磕起头来,“大夫!求求你!先给药!俺……俺回家砸锅卖铁!一定把钱补上!求求你!救救俺孙子吧!”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有的面露同情,有的摇头叹息,却没人敢出声。这鼠须男在镇上摆摊多日,手下似乎还有几个泼皮无赖帮腔,寻常人不敢招惹。
鼠须男见火候差不多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你可怜,这药……就亏本卖你了!” 他拿起那个小瓷瓶,作势就要递给老农。
“慢着!”
一声清冷的断喝,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打破了这“慈悲交易”的假象!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背着个萌娃的年轻女道士,脸色冰寒地走了过来。正是云渺!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黑心商贩,不仅卖假药骗钱,还想用假药去害一个垂危孩子的性命!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这位道长?”鼠须男动作一僵,绿豆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警惕,上下打量着云渺,“有何指教?没看见我正忙着救人吗?”
云渺没理他,径直走到老农面前,蹲下身,手指飞快地搭上那昏迷小男孩的腕脉,同时凑近嗅了嗅孩子的气息。
脉象浮滑急促,气息微弱,喉间有痰鸣,口唇青紫……这是小儿急惊风!伴有痰涎壅塞!若再被这假药灌下去,刺激本就脆弱的脏腑,神仙难救!
“老人家,您孙子是急惊风,痰涎堵了喉咙!快把他放平!”云渺语速飞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老农被云渺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地听从,小心翼翼地把孙子平放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鼠须男急了,上前一步就想阻拦,“哪来的野道士!不懂别瞎掺和!耽误了救治,你担待得起吗?!”
云渺猛地抬头,清澈的眼眸如同寒潭利剑,冷冷地刺向鼠须男:“我担不担待得起,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卖假药害人!这所谓的‘还魂续命丹’,里面不过是些朱砂、雄黄粉掺了点劣质糖丸!吃下去非但救不了命,反而会中毒!你想害死这孩子吗?!”
“你……你血口喷人!”鼠须男脸色一变,指着云渺厉声反驳,“我的药是祖传秘方!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野道士懂什么!大家别信她!她就是想搅黄我的生意!”
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目光在云渺和鼠须男之间游移,充满了怀疑。
云渺冷笑一声,不再废话。她迅速从药囊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自配的、气味极其辛辣刺鼻的“通窍散”(主要成分:干姜粉、薄荷脑、冰片等)。她捏开一点粉末,凑到小男孩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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