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干,玄清观院中一片狼藉的石板上还残留着昨日"剑术课"的痕迹——几十个深浅不一的剑孔、被劈成两半的木凳、以及张大山那条晾在树枝上、随风飘荡的破裤子。
云渺蹲在灶台前,搅动着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院角。那里,阿澈正和玉角小猪玩得不亦乐乎,胸前那柄小毒剑随着他的跑动轻轻摇晃,在晨光中泛着危险的紫芒。
"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再练剑了。"云渺暗自咬牙。昨日的"学费"已经让债务珠穆朗玛峰又高了一截,再折腾下去,她怕是要直接破产。
"咕噜噜——"
肚子不争气地抗议起来。云渺叹了口气,正要盛粥,却见清虚那老咸鱼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灶台边,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破碗,眼巴巴地盯着锅里。
"丫头……粥……"清虚吸了吸鼻子,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分……分为师一碗……"
云渺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平日里催债比谁都积极,蹭饭倒也不含糊。她没好气地舀了一勺稀粥,正要倒进他碗里——
"嗖!"
一道紫光闪过!
"啪嚓!"
清虚手中的破碗瞬间被击得粉碎!滚烫的米粥洒了他一手!
"嗷!"清虚烫得跳起来,甩着手直蹦跶,"孽徒!你儿子谋杀亲师祖!"
云渺愕然回头,只见阿澈正一脸无辜地站在院中央,小手指着清虚的方向:"小剑剑……打坏碗碗!师祖爷爷……偷吃娘亲的粥粥!坏坏!"
那柄小毒剑悬浮在半空,剑身紫光流转,剑尖直指清虚,一副"再敢偷吃就刺你"的架势。
云渺:"……"
好家伙,这剑灵护食护到六亲不认了?!
"反了!都反了!"清虚甩着被烫红的手,气得胡子直翘,"老子吃口粥怎么了?!这道观是老子的!灶台是老子的!连你这孽徒都是老子捡回来的!吃你口粥还要被剑戳?!"
他越说越气,突然一把抄起靠在墙边的扫帚,气势汹汹地朝阿澈走去:"小兔崽子!今天师祖爷爷就教教你什么叫尊老爱幼!"
"铮——!"
小毒剑瞬间紫光大盛,剑身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主殿屋顶上的毒瓦也齐刷刷翘起,暗紫色纹路亮得刺眼!
眼看一场"师祖孙大战"就要爆发——
"都给我住手!"
云渺一声厉喝,手中的粥勺"咣当"一声砸在铁锅上,震得所有人(和剑)都是一哆嗦。
"阿澈!让小剑回来!"她板着脸命令道。
阿澈被娘亲罕见的严厉吓到了,小嘴一瘪,但还是乖乖伸出手:"小剑剑……回来……"
小毒剑不情不愿地"嗡"了一声,慢悠悠飞回阿澈胸前,变回了胸针形态。
"还有你!"云渺转向清虚,眼神凌厉,"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清虚被怼得哑口无言,悻悻地扔下扫帚,嘟囔着:"老子……老子这不是饿的嘛……"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张大山适时地从偏殿走出来,手里捧着几个新削的木碗,憨厚地打圆场:"仙姑,清虚道长,用这个吧。我刚做的,保证结实。"
云渺叹了口气,接过木碗,重新盛了粥。这次小毒剑安分守己,没再闹腾。
清虚捧着新碗,蹲在墙角"吸溜吸溜"地喝粥,时不时幽怨地瞥一眼阿澈胸前的小剑,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张叔,"云渺压低声音,"这剑灵……护主护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张大山挠了挠头,同样小声回答:"剑灵初生,灵智未开,全凭本能行事。它感应到阿澈对仙姑的依赖,自然也将仙姑纳入了保护范围。至于清虚道长……"他瞥了眼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咸鱼,"可能剑灵觉得……他对仙姑不够尊重?"
云渺扶额。好嘛,这还带自动识别"敌我关系"的?
"有没有办法……让它别这么敏感?"云渺忧心忡忡,"总不能天天防着它戳人吧?"
张大山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或许……可以试试'标靶训练'?"
"标靶训练?"
"就是给剑灵一个明确的攻击目标,让它把'保护欲'转化为有针对性的攻击。"张大山解释道,"就像猎犬需要训练才能分清猎物和家禽。"
云渺若有所思。听起来……有点道理?
"不过……"张大山欲言又止,"这需要个'活靶子',最好是能抗住剑灵攻击,又不会真的受伤的……"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墙角——清虚正撅着屁股,试图从锅底刮最后一点粥渣。
"咳!"云渺清了清嗓子,"师傅……"
"嗯?"清虚头也不回,专心刮锅。
"商量个事……"
"没门!"清虚仿佛未卜先知,一口回绝,"又想坑老子!"
"一天一坛酒。"云渺抛出诱饵。
清虚刮锅的动作顿了顿。
"两坛。"云渺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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