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那声“嗯”,轻飘飘的,却又重得像块秤砣,砸在裴砚舟心尖尖上。
得,这姐们儿也是个狠角色,遇事儿不带怂的。
他俩对视一眼,那默契,简直像是用502胶水粘起来的,密不透风。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帮狗仔留下的劣质香水味和肾上腺素飙升后的古怪气息,混杂着夜的凉意,让人鼻子痒痒的。
“这门……啧,明天得找人修修,不然漏风,道具都得吹跑了。”裴砚舟瞅着那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活像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的侧门,强行转移话题,试图驱散那股子凝重。
他寻思着,林浩然那孙子,指定是属黄鼠狼的,惦记着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次狗仔偷拍不成,下次指不定憋着什么更损的招儿呢。
“嗯,安全措施也得升级了,”顾疏桐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精明,“这帮人跟苍蝇似的,不叮人也膈应人。千日防贼,累得慌。”她可不想天天拍戏跟玩《碟中谍》似的,提心吊胆。
裴砚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那颗平时转得比陀螺还快的脑子迅速开始盘算:“没错,剧组安保必须Pro Max Plus版!我待会儿就跟钱哥说,让他把这儿围得跟铁桶似的,蚊子都别想飞进来一只——哦不,公蚊子也不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得安排几个人,专门在周围‘遛弯儿’,24小时三班倒,鹰眼模式启动,任何可疑人员,格杀勿论——呃,口误,是立刻上报。”
顾疏桐被他那句“格杀勿论”逗得差点破功,嘴角微微扬了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行,这事儿你看着办,我信你。我这就给钱哥打个电话,让他心里有个数,资金方面不用担心。”说着,她便掏出手机,那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雷厉风行,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钱进那头接电话的速度也跟开了火箭似的,估计也是一直悬着心呢。
听完顾疏桐和裴砚舟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情况和需求一说,老钱同志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必须安排得明明白白!我明天就调一队最精锐的安保过来,个个都是练家子,监控摄像头也全换成高清夜视带红外感应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那种!我还得跟辖区派出所再沟通沟通,让他们没事儿多来咱们这儿转转,增加见警率,吓死那帮宵小之徒!”
老钱这办事效率,杠杠的。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的安保力量果然肉眼可见地升级了。
穿着统一制服、戴着墨镜(虽然是晚上加班,但气势得到位)、人高马大的保安小哥们在片场内外巡逻,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来视察了。
监控摄像头也跟雨后春笋似的,在各个角落悄咪咪地探出了“脑袋”,红点闪烁,透着一股“你瞅啥,再瞅就把你拍下来”的威严。
有了这铜墙铁壁般的防护,顾疏桐和裴砚舟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往下落了那么一丢丢,但也没完全着地。
他们都清楚,林浩然那种阴沟里的蛆,不搅出点腥风血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喘息。
夜渐渐深了,片场里除了几个值夜的场工打着哈欠巡逻,就剩下导演工作室的灯还亮着。
顾疏桐和裴砚舟还在为明天的戏份抠细节,两人凑在监视器前,脑袋都快挨到一块儿了。
裴砚舟时不时指着屏幕上的某一帧,嘴里叨叨着:“你看这儿,你眼神里的情绪可以再收一点,带着那种‘老娘看透一切但老娘不说’的拽劲儿,对,就是这个feel!”
顾疏桐一开始还蹙着眉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者提出自己的看法。
讨论到激烈处,两人还会习惯性地开启互怼模式,但火药味儿明显比以前淡了不少,反而多了点……嗯,打情骂俏的嫌疑?
“咕噜噜——”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学术研讨的氛围。
裴砚舟捂着肚子,一脸无辜地看着顾疏桐:“呃,它好像有意见了。”
顾疏桐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某人不是说为了艺术可以废寝忘食吗?”
“艺术是精神食粮,但我的胃比较实在,它需要碳水,”裴砚舟嬉皮笑脸地凑近,“顾大影后,赏个脸呗?我知道附近有家烧烤摊,那烤腰子,啧啧,一绝!”
顾疏桐本来想矜持一下,但肚子也很诚实地应和了一声。
她白了裴砚舟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点儿嗔怪:“……带路。”
“得嘞!”裴砚舟立马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引路,那模样,活像只讨到骨头的哈士奇。
深夜的小餐馆,没什么客人,只有老板在烤架前忙碌,孜然和辣椒面混合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勾得人食欲大动。
两人卸下了在片场的身份和伪装,像普通的情侣……呃,不对,是普通的同事一样,撸着串,喝着啤酒,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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