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飘在戏台上，顾疏桐跟着张老师学水袖，裴砚舟举着手机录像。
镜头里，她的水袖起初还有些僵，张老师握着她的手腕："腰要软，气要沉，你当这水袖是在摸云彩呢——"
顾疏桐突然笑出声："老师，您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你可没这么乖。"张老师松开手，"再来一遍。"
这次水袖扬起时，雨丝裹着绢纱飞起来，像片淡粉色的云。
裴砚舟按了暂停键，给何敏发消息："素材已就位，建议配文#顾疏桐的水袖里藏着二十年戏魂#。"
暮色渐浓时，顾疏桐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裴砚舟从道具箱里摸出暖宝宝，撕开贴在她后颈："何姐说今晚有个美食博主直播，要带咱们去周庄吃万三蹄——"他突然顿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老周的消息。"
顾疏桐凑过去看，屏幕上是串IP地址，定位在周庄镇西头的老邮局。"6月15日......"她呢喃着，雨丝顺着发梢滴在手机屏上，模糊了那行字，"正好是张老师来站台的日子。"
裴砚舟把手机收进兜里，替她理了理被雨打湿的发："走，回家。
晓月说要来送她烤的曲奇，你上次说好吃。"
到家时，玄关的暖光已经亮着。
顾晓月蹲在门口拆快递，脚边堆着三个纸箱，见到他们立刻跳起来："姐！
舟哥！"她举着个印着"非遗香粉"的盒子，"我在网上买了周庄的传统香粉，给你们当伴手礼——"话没说完就扑进顾疏桐怀里，"姐，我昨天看热搜了，那些人太过分！"
顾疏桐拍着她后背："没事了，都解决了。"
"才没全解决呢！"顾晓月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但我相信你们！
就像《红妆》里说的，拆了墙，光就透过来了！"她从包里掏出个铁盒，"这是我烤的抹茶曲奇，加了双倍蔓越莓！"
裴砚舟已经拆开铁盒，咬了块："比上次的还脆。"
顾晓月得意地挑眉："那是，我跟抖音烘焙老师学了三天！"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对了，我给你们做了应援图！"屏幕上是顾疏桐穿戏服的侧影，旁边配着裴砚舟在片场的工作照，标题是"拆墙CP，势不可挡"。
顾疏桐捏了捏她脸："小丫头片子，倒会蹭热度。"
"这叫战略支持！"顾晓月看了眼时间，"不跟你们聊了，我得去图书馆还书——"她挎上包，突然转身，"姐，要是有人再搞小动作，你就告诉我，我叫我们班男生去骂他们！"
裴砚舟笑着挥手："路上小心，雨大。"
门刚关上，顾疏桐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她拿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裴砚舟刚好从厨房端着热牛奶过来。
两人同时低头，新消息在暖黄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疼——"你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顾疏桐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她仰头喝了口牛奶，甜丝丝的，像顾晓月烤的曲奇。"徒劳？"她把手机递给裴砚舟，"他们大概没看过《红妆》的结局。"
裴砚舟握住她的手，牛奶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结局里，女主拆了旧戏台的墙，在原址建了新剧场。"他吻了吻她指尖，"而我们......"
窗外的雨还在下，却已不是凌晨的冷。
顾疏桐望着落地窗外的雨幕，突然想起预告里那句台词："有些墙，拆的时候要让所有人看见。"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再次暗下去，像颗暂时熄灭的星。
但她知道，等6月15日的太阳升起时，这颗星会重新亮起来——这次，要亮得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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