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阳光刚爬上窗台,顾疏桐的指尖还没碰到手机,就被裴砚舟扣住手腕拉回怀里。
他下巴蹭着她发顶,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再赖五分钟。”
“裴导,您昨晚不是说要做第一个到公司的人?”顾疏桐偏头看他,见他眼尾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口红印——是今早他抢她口红胡闹时蹭的。
裴砚舟捏了捏她腰:“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他翻身坐起,西装裤皱巴巴堆在椅背上,“不过您挑的衬衫是真扎人,像被剧组群演的眼神扎了十八遍。”
顾疏桐笑骂着把熨好的西装扔过去,瞥见他弯腰系鞋带时后颈没理顺的碎发,鬼使神差伸手按了按。
裴砚舟抬头看她,眼里亮得像刚拆封的电影胶片:“怎么?突然想当裴太太管我仪容?”
“想得美。”顾疏桐转身拿包,耳尖却悄悄红了。
两人到公司时,顶层会议室的灯早亮着。
何敏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长桌尽头,镜片后的黑眼圈比昨晚更重,面前堆着一摞A4纸,最上面那张印着“林浩 资金流向图”。
“您二位可算来了。”何敏推了推眼镜,指节敲了敲资料,“我熬到凌晨三点对账单,这姓林的比我想象中更狠——去年《星河》项目竞标,他收了对手三百万,故意把顾疏桐的方案压到第三轮才递审。”
顾疏桐的指尖在桌面轻叩,这动作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裴砚舟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胳膊肘悄悄碰了碰她:“我就说那项目黄得蹊跷,合着是有人拆台。”
“不止。”何敏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林浩在地下车库把一个黑色U盘塞进陌生男人手里,“半小时前物业小哥发我的,这男的是周明远旗下文化公司的法务总监。”
顾疏桐盯着屏幕里林浩缩着脖子的模样,想起三天前在安全屋翻到的日记本——那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周总说事成后给我海外账户打两百万”。
她突然笑了:“原来他不止是内鬼,还是周明远养的狗。”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条狗链子拽到经侦大队面前。”裴砚舟转着笔,笔帽在资料上敲出节奏,“我提议先找他的合作伙伴——上周酒局听张制片说,林浩帮人做假账时总拉着个姓王的财务。”
“我来联系张制片。”顾疏桐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划动,“还有《华娱周刊》的老陈,他之前跟我说过林浩在剧组吃回扣的事。”
何敏把打印好的名单推过去:“我已经标了重点,红色是能正面刚的,蓝色是需要迂回的。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顾姐,您之前救过的那个新人小演员,现在在林浩手下当助理,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林浩这两天总往郊区仓库跑。”
“郊区仓库?”裴砚舟眼睛一亮,“安全屋监控里内鬼进的就是郊区仓库!”
顾疏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住,抬头时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看来他藏了更要紧的东西。”
下午三点,顾疏桐坐在老陈常去的茶餐厅角落。
玻璃窗外飘着细毛毛雨,她看着对面戴鸭舌帽的男人——老陈特意套了件皱巴巴的外卖服,连奶茶杯都挡在脸前。
“桐姐,我就说这事儿邪乎。”老陈的声音闷在帽子里,“林浩去年操作《青丘》选角,表面上是您和宋甜竞争,实际上他收了宋甜团队五百万,把您的定妆照P成大小眼发营销号。”
顾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记得那天热搜挂了“顾疏桐演技翻车”整整二十四小时,裴砚舟半夜敲开她酒店门,举着平板说:“我让人查了,这图P得连睫毛根数都不对。”
“还有这个。”老陈推过来一个手机,“我徒弟偷录的,林浩在KTV跟人说‘顾疏桐再能打,还能打得过资本?’”
同一时间,裴砚舟在影视城后巷的咖啡车里。
他对面坐着个穿工装的男人,袖口沾着没擦干净的剧组道具颜料——是张制片介绍的王财务。
“裴导,我也是被逼的。”王财务捏着冰美式,杯壁的水痕在桌面洇出小地图,“林浩拿我儿子的学区房合同威胁,说我不做假账,就把我给前妻的抚养费报成贪污款。”他从怀里摸出个U盘,“这是近三年他经手的所有项目流水,每个备注里的‘节日问候’都是回扣。”
裴砚舟接过U盘时,指腹碰到对方发抖的手背。
他突然想起顾疏桐常说的话:“娱乐圈最不缺的是蝼蚁,但蝼蚁咬起人来,也能啃穿大象的脚。”
晚上七点,三人组的会议室堆满了纸质资料和电子设备。
顾疏桐把老陈给的手机往桌上一放,林浩的声音立刻炸出来:“顾疏桐那女人以为自己是影后就了不起?我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明天上‘耍大牌’热搜!”
何敏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这条录音够他蹲三年。”
“但还不够掀翻周明远。”裴砚舟把王财务给的U盘插进电脑,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跳出来,“周明远才是背后的提线木偶,我们得找到他和林浩的直接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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