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的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石锋后背的外骨骼装甲擦着混凝土墙面迸出火星。
萧凌单手勾住通风管道的网格，机械犬小七的牵引锁链在腕间勒出青紫色淤痕。
“三号避难所地下三层。”他吐出嘴里的血沫，战术目镜的残骸在指尖裂成两瓣，“看来有人急着要我们去死。”
石锋从战术腰包抽出止血凝胶，像挤牙膏似的抹在萧凌肩胛骨被能量余波灼伤的伤口上：“老鬼要是敢耍花样，老子把他铺子里那些假情报全塞进他喉咙。”
穿过三道暗门时，小七的机械耳突然竖成直角。
萧凌按住石锋正要劈开铁闸的斧柄，两枚硬币大小的全息干扰器顺着闸门缝隙滚进去。
门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三个戴着螳螂帮徽章的混混正在地上抽搐——他们的电磁脉冲手枪还没完成充能。
“东南角通风口。”萧凌踩过某个混混后颈的螳螂刺青，小七的尾椎弹出钩爪，轻松撬开锈迹斑斑的滤网。
腐臭的油墨味扑面而来，成摞的纸质档案堆到天花板，老鬼的秃脑袋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正用放大镜研究某张泛黄的地契。
“两分钟前刚报废三个看门狗，现在还敢摸进来。”老鬼的义眼闪过红光，八只机械蜘蛛从档案堆缝隙爬出来，“萧首领最近出手越发阔绰了？”
石锋的斧刃插进木桌，震翻了一罐荧光墨水：“少他妈装蒜！上个月卖给老子的避难所地图，标注的净水站其实是变异鼠巢穴！”
“做生意讲究银货两讫。”老鬼的机械食指敲了敲太阳穴，蛛腿上弹出微型电击器，“不过萧首领要是肯用那张‘暗影穿梭卡’来换……”
萧凌忽然笑起来。
他从内衬口袋抽出的卡片薄如蝉翼，边缘流转的银蓝色光晕让老鬼的呼吸骤然粗重。
那是张B级锻造材料兑换卡，卡面蚀刻的星纹矿脉图在昏暗室内宛如银河倾泻。
“上个月你从黑岩商会劫走的货船里，”萧凌用卡片边缘划过老鬼颤抖的手背，“少了三公斤星纹矿母晶——恰好是制作第三代战术目镜的核心材料。”
机械蜘蛛们触电般缩回天花板。
老鬼布满老年斑的喉咙滚动两下，义眼切换了十七种光谱扫描模式，最终定格在卡片内侧的防伪编码上。
那是用高阶武者血样才能激活的晶格烙印，伪造成本足以买下半条黑市街。
“伪善圣所的主基地在旧时代气象塔遗址。”老鬼的机械手速快出残影，卡片消失在他缝在肚皮里的暗袋，“但你们连外墙的腐蚀酸雾都穿不过……”
萧凌突然按住老鬼正在展开全息地图的右手腕。
石锋的斧刃精准削掉对方小指上的蜘蛛纹身贴，露出底下新鲜的荆棘烙印——和黑衣人后颈一模一样的暗纹。
“渡鸦的标记出现在两个地方。”萧凌沾着血渍的拇指抹过老鬼僵硬的嘴角，“要么是死人，要么是叛徒。”小七的犬齿间弹出高频振动刃，抵住老鬼大腿内侧的应急传送器。
煤油灯爆出个灯花，老鬼后颈渗出冷汗，在地契上晕开一团墨渍。
他布满裂痕的义眼突然开始播放某段加密视频，画面里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调试巨型培养舱，舱体表面布满月牙形凹痕的防弹玻璃后，隐约能看到漂浮着的人形轮廓。
“气象塔地下三百米，”老鬼的机械舌弹出一枚数据芯片，“他们用活人当培养皿……”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七窍同时涌出掺着铁屑的黑血。
小七的扫描仪发出刺耳警报，显示对方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启动了自毁程序。
石锋扯开老鬼的衣襟，发现他心口嵌着的能源核心不知何时变成了倒计时装置。
萧凌抢在爆炸前抽出那张星纹矿卡，卡背已经多出串正在融化的数字坐标。
小七的警报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出回音。
萧凌拽着石锋的后领猛地往后退了三步，老鬼干瘪的身躯已经像充气皮球般鼓胀起来，缝合在肚皮里的暗袋最先爆开，星纹矿卡擦着石锋的斧刃弹到半空。
“屏住呼吸！”萧凌甩出三张能量盾卡，透明屏障堪堪挡住飞溅的金属碎片。
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整排档案柜，泛黄的纸页在酸腐烟雾中燃烧成灰蝶，老鬼的机械义眼滚到萧凌靴边，虹膜上还残留着数据芯片的投影残影。
石锋从战术腰包掏出过滤面罩扔给萧凌：“这老王八蛋肚子里装的是军用工兵雷？”
“自毁程序连带记忆清除。”萧凌用两指夹起滚烫的星纹矿卡，卡背熔化的数字坐标正在重组，“他在交易前就被植入了纳米炸弹。”小七的扫描光束扫过满地残骸，机械犬的鼻腔发出嗤响——那些机械蜘蛛残肢里藏着微型摄像头。
萧凌突然抬脚碾碎最近的蜘蛛残骸，沾着机油的鞋底在墙面划出三道弧线。
当第三道弧线首尾相接时，石锋的斧头精准劈开东南角某块松动的墙砖，露出后面藏着的小型保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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