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像根生锈的针，扎得人耳膜生疼。
韩立焦黑的蛇尾在金属地面拖出两道血痕，半边脸的鳞片已经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腐肉——但他的蛇瞳里燃着疯魔的光，死死锁着昏迷的萧凌。
那是他谋划十年的系统，是他要碾碎旧秩序、重塑新天地的钥匙。
"老匹夫！"石锋咳出一口黑血，重刀在掌心攥得发烫。
他后背的皮肉早被张天的炸弹掀得翻卷，此刻每动一下都像有火炭在伤口里滚，但他还是踉跄着挡在萧凌身前。
重刀举起时，手臂抖得厉害，刀面映出他泛白的唇："想动小萧子？
先踩过老子的骨头！"
林雪的指尖还在渗血。
她刚用离火符替萧凌挡下韩立最后一击，符纸炸碎时崩飞的碎片在她小臂划开三道血口。
此刻她咬着牙结水幕印，淡蓝色的灵力在掌心凝结，却因体力不支数次溃散。"石大哥，撑住..."她声音发颤，目光扫过萧凌惨白的脸，喉间突然泛起酸意——这个总把算计藏在笑里的男人，此刻像片被揉皱的纸，连睫毛都没力气掀动。
韩立的蛇尾突然猛拍地面。
金属板凹陷出蛛网般的裂痕，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石锋！
石锋的重刀迎上去，却在半空被蛇尾缠住刀身。"咔嚓"一声，精铁打造的刀脊出现裂纹。
韩立腐臭的气息喷在石锋脸上："蝼蚁也配护主？"他蛇尾骤然发力，石锋被甩得撞在承重柱上，额头磕出个血窟窿。
"不！"林雪的水幕终于成型，冰锥裹着寒气刺向韩立后心。
可重伤的她控制力大减，冰锥擦着韩立肩膀划过，在墙上凿出个焦黑的洞。
韩立转头冲她嘶笑，蛇信子扫过嘴角的血："先杀护崽的母兽，再取系统..."他抬起爪子般的右手，指尖凝聚起幽绿色的毒雾。
就在这时——
萧凌的睫毛动了动。
他的意识像被泡在浑水里，先是听见系统尖锐的提示音：【宿主生命体征8%，精神力12%，检测到致命威胁，是否启用隐身术卡牌（剩余次数：1）？】接着是石锋闷哼的声音，林雪急促的喘息，还有韩立阴毒的威胁。
这些声音像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疼..."他在识海里呢喃。
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尤其是右手——刚才用【雷霆一击】残卡时，精神力透支导致的灼痛，此刻正从指尖往心脏钻。
可当他模模糊糊看见石锋额头的血、林雪颤抖的手，那点疼突然就不算什么了。
"张...天。"他想起前一刻张天摸向林雪的匕首。
内部的叛徒比外敌更致命。
萧凌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血的腥甜涌进喉咙。
他盯着张天的方向——那叛徒正缩在角落，捂着左肩窃笑，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乱局。
"系统，用隐身术。"他在识海低喝。
淡金色的光雾瞬间裹住他的身体。
萧凌感觉自己像块融化的糖，连呼吸声都被吞掉了。
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每一步都轻得像片叶子。
实验室的焦糊味钻进鼻腔，金属残骸硌得脚底生疼，但他的视线始终锁着张天——那家伙正摸着短刃，目光扫向石锋瘫软的背影，嘴角扯出阴毒的笑："等老韩解决了这俩，老子再补两刀..."
萧凌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张天跪在他面前表忠心的样子突然闪现在眼前，当时这叛徒说"愿为大人赴死"，现在却举刀捅向同袍。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隐身术的光雾因情绪波动泛起涟漪——不行，得冷静。
他压下翻涌的杀意，贴着墙绕到张天侧后方。
张天的短刃已经出鞘三寸。
他舔了舔嘴唇，正要猫腰靠近石锋，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这是杀手的直觉！
他猛回头，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疑神疑鬼..."他骂了句，刚要转回去，鼻梁突然传来剧痛。
"咔嚓！"
萧凌的右拳结结实实砸在张天脸上。
隐身术被打破的瞬间，他眼里烧着淬毒的火："背叛者的代价，老子今天亲自算。"张天的鼻梁当场塌陷，血沫混着碎牙喷出来。
他像只被拍飞的苍蝇，撞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小...萧子？"石锋靠着柱子抬起头，血从额角滴进眼睛，他却笑得露出染血的牙齿。
林雪的水幕"啪"地散了，她望着站得笔直的萧凌，眼眶突然发酸——这个总把阴谋藏在袖子里的男人，此刻像座山，挡在所有风雨前。
张天在地上抽搐，短刃掉在脚边。
他捂着脸抬头，看见萧凌居高临下的眼神，突然尖叫："你不能杀我！
我知道..."话没说完，萧凌的脚尖已经碾上他的手腕。"知道什么？"萧凌蹲下来，指尖掐住张天的下巴，"知道你私通魔修？
知道你偷了三箱源晶？
还是..."他笑了，那笑比实验室的电流还冷，"知道你上个月在西城区杀了七个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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