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内的温度在急剧攀升。
萧凌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的轰鸣，每一下跳动都像在碾磨碎铁，生命链接的金纹从心口爬满手臂，在他与林雪交握的掌心凝成漩涡——那是他用三成功命为引，才勉强稳住的生机。
"凌......"林雪的睫毛颤得像蝶翼，破碎的意识里浮起消毒水的气味，是实验室的记忆？
不，此刻她指尖触及的温度更烫，带着铁锈味的血渍渗进指缝，"别......别用命换。"
"换的是公道。"萧凌咬着牙笑，黑血顺着下巴滴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将淡粉与赤金的光团染得更艳。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37%的完成度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旧法则的触须正穿透法则空间的穹顶，每一根都裹着腐蚀灵力的阴毒，若仪式卡在这里......
"嗷！"银月突然重重撞在他背上，毛绒尾巴炸成雪球，正用尖牙咬破自己的掌心，将泛着银光的灵血按在林雪后颈："林姐姐的命火又弱了！
阿凌快想想办法，再、再撑不住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爪尖掐进掌心的力道狠得几乎要断骨——这是妖灵族最原始的血契术，用本命精元给林雪续气。
萧凌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知到林雪体内的法则碎片仍在啃噬生机，那些被旧世规则烙下的"缺陷"，就像附骨之蛆，单靠生命链接只能暂缓，无法根除。
仪式必须完成，必须——
"萧小友。"
一道清越的刀鸣穿透光茧。
李风站在法则空间的边缘，断刃已被他擦得发亮，青黑刀身映着光茧的辉芒，连新裂开的纹路都泛着暖意。
他望着光茧里交缠的三人，忽然将断刃倒转，刀尖抵在自己心口："当年阿宁说，这世道最缺的不是守序者，是敢把旧规则砸个窟窿的疯子。"
萧凌猛地转头。
李风的身影正在虚化，就像被风吹散的雾，可他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这把刀守了遗迹三千年，该换个活法了。"断刃发出一声哀鸣，刀身突然崩解成千万道青芒，每一缕都裹着李风的灵力，"拿我做最后一块秩序基石，仪式完成度......能提至百分之九十。"
"前辈！"萧凌想冲过去，却被光茧的力场死死困住。
他这才注意到李风的衣袍下，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纹——那是遗迹核心的阵图，原来这老守护者早就在用命温养基石，"你根本撑不住！"
"撑不住又如何？"李风的笑声混着刀芒的碎裂声，"总比看着小丫头片子被法则绞死强。"他的指尖最后一次抚过光茧的边缘，落在林雪仍带着疤痕的手背上，"当年阿宁也有这样的疤，后来......"话音戛然而止，青芒彻底融入法则空间，只余下一枚菱形光印，缓缓沉入光茧下方的阵眼。
系统提示音骤然拔高："检测到秩序基石融合，仪式完成度提升至89%。"
萧凌的呼吸一滞。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枚淡金色的卡牌印记——【法则之钥】正发烫，这是他在极北冰原用七次生死战换来的底牌。"系统，具现卡牌。"他低喝，掌心腾起金光，钥匙状的卡牌穿透皮肤，悬浮在光茧正中央。
"轰——"
整座遗迹开始共鸣。
地脉在震动，那些被旧法则碾碎的碎片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光茧上方汇聚成一条璀璨的光河。
林雪突然睁开眼，她的瞳孔里流转着星图，那是实验室里无数次推演法则时烙下的印记。
她轻轻抽回被萧凌攥着的手，指尖按在法则之钥上："我引能量流。"
"不行！"银月急得尾巴直抖，刚要扑过去，却被萧凌一把拽住后颈。
他望着林雪泛着微光的皮肤，突然想起初见时她穿着白大褂的模样——那时她连杀鸡都不敢，如今却要以身为引，"雪，你的身体......"
"只剩十一成完成度。"林雪笑得很轻，指尖的温度透过法则之钥传来，"你算过的，对吧？
用我的精神力做媒介，能量流贯穿天地脉络的成功率是......"她顿了顿，眼尾的疤痕随着笑容扬起，"百分之九十七。"
萧凌喉结动了动。
他确实算过，可没算到林雪会主动接下最危险的环节。
光河的轰鸣盖过了所有声音，他看见林雪的发丝正在化作光粒，每一缕都牵着法则碎片，像在编织一张新的网。
银月突然安静下来，松开他的手，踮起脚用额头抵住林雪的肩膀——这是妖灵族传递信念的方式。
"阿凌，看外面。"银月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
萧凌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法则空间的屏障不知何时变得透明，能看见外界的末日废土正在苏醒：焦黑的土地裂开细缝，嫩绿的芽尖顶破腐叶；干涸的河床翻涌着清泉，水珠折射出彩虹；连悬浮在天空的辐射云都在消散，露出久违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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