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 3 月 24 日,正午十二点。
赤道的阳光炙烤着海面,陈默站在救生筏上,咸涩的海风卷着浪花拍打在伤口处,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疑问。父亲信中未写完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林小羽递来半瓶淡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温度转瞬即逝,却让他想起机房里共同对抗 “守门人” 时,那股坚定的力量。
“陈默哥,快看!” 张晨突然指着远处,拍立得早已破碎的挂绳还系在脖子上,随着动作晃荡。那艘印着三叶草标志的货轮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甲板上,戴着兜帽的身影缓缓摘下帽子,露出的面容让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 —— 那是一张与母亲极为相似的脸!
“不可能...” 林小羽的钢笔从手中滑落,坠入海中。陈默感觉机械表零件在体内再次躁动,仿佛在呼应某种血脉相连的召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的 “妹妹” 二字,此刻有了具象的模样。
货轮在距离救生筏十米处停下,舷梯缓缓放下。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走来,裙摆扫过湿漉漉的甲板,手腕上的三叶草纹身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小默,” 她的声音与母亲如出一辙,却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没想到你真能走到这一步。”
陈默握紧父亲的信,纸张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你究竟是谁?”
“我是陈玉华的孪生妹妹,也是三叶草组织的‘园丁’。” 女人笑了,笑容中带着病态的癫狂,“当年姐姐背叛组织,把你藏起来,我就发誓要让一切回归正轨。你以为摧毁几个基地,破解几个程序,就能改变命运?” 她抬手示意,货轮甲板上的舱门缓缓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数百个冷冻舱,“这些才是真正的‘时间锚点’,是用你父亲和姐姐的基因培育出的完美实验体。”
林小羽突然挡在陈默身前,声音颤抖却坚定:“你们这些疯子!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 女人嗤笑一声,“在时间的齿轮面前,谁不是棋子?当年你父亲为了所谓的‘希望’,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我姐姐为了爱情,背叛整个组织。而我,” 她的目光扫过冷冻舱,“只是在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
张晨突然举起从货轮残骸中捡到的金属管,却因腿伤险些摔倒:“少废话!有本事冲我们来!” 少年的倔强让陈默心中一暖,他轻轻按住张晨的肩膀,上前一步:“你想要什么?”
“把你体内的机械表零件交出来,” 女人的眼神贪婪而疯狂,“再自愿进入冷冻舱,成为新计划的核心。否则,我就启动这些实验体,让整个世界的时间齿轮按照我们的意愿转动。”
陈默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表链,回想起父亲说过的 “齿轮的转动需要平衡”。他突然明白,真正的平衡不是摧毁,而是守护。“我可以跟你走,” 他的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但你要放过这些孩子,还有我的朋友。”
“陈默!” 林小羽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含泪,“你疯了吗?”
“相信我。” 陈默转身,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水,“就像在机房时那样。” 他将父亲的信塞进林小羽手中,趁女人不备,突然冲向冷冻舱。机械表零件在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却清晰地看到冷冻舱的控制系统 —— 那上面的三叶草图案,每片叶子都对应着一个心跳频率。
“原来如此...” 陈默笑了,这个笑容让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光芒中浮现出父亲和母亲的身影。记忆碎片拼凑完整:父亲用自己的基因创造实验体,是为了找到对抗三叶草组织的方法;母亲将他藏起来,是为了保护这份希望的火种;而现在,他要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货轮突然剧烈震动,冷冻舱的玻璃开始龟裂。女人惊慌失措地大喊:“阻止他!快阻止他!” 但黑衣人还未靠近,陈默已将全部力量注入控制系统。“时间的齿轮,应该由人心来决定方向。”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货轮,机械表零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每一个冷冻舱。
当光芒消散时,冷冻舱里的婴儿们安然沉睡,三叶草标志逐渐褪去。女人瘫倒在地,望着自己手腕上消失的纹身,喃喃自语:“不可能... 怎么会...”
陈默摇晃着走出冷冻舱,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远处海面上,又出现数十艘挂着三叶草标志的船只,而领头的那艘甲板上,站着的赫然是本该葬身货轮爆炸的张审计!老审计员举起手中的对讲机,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小默,准备好迎接真正的终局之战了吗?”
海风呼啸,陈默握紧林小羽和张晨的手。父亲信中缺失的部分,此刻在他心中已然明了:真正的齿轮中心,不是冰冷的机械,而是人心对光明的向往,对生命的尊重。而这场与黑暗的较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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