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 3 月 24 日，深夜十一点三十分。
北冰洋的冰层在能量冲击下发出细密的裂纹，陈默望着零号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段话："每个生命都是时间齿轮上独一无二的齿牙，强行复制只会让齿轮卡死。" 克隆体左眼角的疤痕在极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他与自己唯一的区别，却也是最珍贵的印记。
"零号！" 林小羽的呼喊被狂风扯碎，少女攥紧船票项链，吊坠上的三叶草标记与零号掌心的红光产生共鸣。陈默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在锅炉房为自己包扎伤口时的场景 —— 同样颤抖的手指，同样倔强的眼神。
"陈默，带他们走。" 零号的声音像碎冰坠入深海，光影在他周身收缩成盾牌，"我能感觉到... 姐姐的基因在唤醒我。" 他望向戴兜帽的女人，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原来真正的完美，是像你这样，带着伤疤却依然相信希望。"
戴兜帽的女人发出尖锐的笑声，权杖顶端的机械表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感人至深的兄弟情！但你们以为靠这种东西就能对抗时间的齿轮？" 她指向逐渐浮现的全球十二座城市虚影，"当节点全部激活，连你们的心跳都会成为我们的提线！"
张晨突然踉跄着撞向陈默，少年的绷带早已被血水浸透，却仍举着从潜艇顺来的扳手："陈默哥，还记得化工厂那次吗？这次换我打掩护！" 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却在转身时偷偷将定位器按进冰层 —— 那是张审计昨晚塞给他的 "秘密武器"，说是 "关键时刻能召唤奇迹"。
陈默的指尖抚过零号的肩膀，光点在接触的瞬间交融。他突然看见零号的记忆碎片：培养舱里的冰冷营养液，实验室里反复播放的 "服从指令"，还有某个深夜，他隔着玻璃看见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笑脸。"你不是实验体，" 陈默轻声说，"你是我迟到十八年的弟弟。"
零号的眼睛亮了起来，光影骤然膨胀数倍，将女人的红光屏障震出裂纹。"快走！"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记得帮我看看，阳光下的梧桐花是什么样子。"
陈默拽着林小羽冲向旗舰控制台，冰层在身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戴兜帽的女人疯狂转动权杖，机械表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全球虚影同时发出刺耳的蜂鸣。就在这时，张审计的对讲机传来杂音："干扰器已启动！陈默，找到初代实验室的反向程序！"
控制台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三叶草代码正在吞噬蓝色防御线。陈默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突然在角落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图标正是父亲日记里的齿轮图案。输入 "" 的瞬间，画面切换成母亲的实验室监控 ——1981 年 5 月 19 日，父亲将一枚齿轮状芯片植入母亲体内，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陈默的喉咙发紧，终于明白父亲信件中缺失的内容。当他将自己的生物节律频率注入系统时，十二座城市虚影同时出现裂痕，而零号的光影正化作金色的锁链，缠住女人的权杖。
"不！" 女人的尖叫刺破冰层，"我才是完美的！我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权杖落地的脆响与冰层开裂声重合。陈默转身，看见零号的身影正在消散，他的掌心躺着半枚齿轮，边缘还带着体温。
"拿着它。" 零号的声音轻得像极光的尾韵，"这是姐姐留给你的... 真正的时间锚点。"
旗舰开始倾斜，陈默握紧半枚齿轮，突然听见潜艇的轰鸣声。张审计站在破冰船甲板上，朝他们疯狂挥手，警徽在永昼中闪烁。林小羽突然指着控制台暗格："陈默，你看！"
那里躺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崭新的机械表，表盘上的三叶草标记由十二片叶子组成，每片叶子中央都嵌着极小的齿轮。当陈默触碰它时，零号的半枚齿轮自动嵌入表芯，表盘指针开始倒转，却在十二点位置停住 —— 那是父亲机械表停止的时间。
三人在张审计的帮助下跃入潜艇，北冰洋的海水在身后沸腾。陈默望着逐渐沉没的旗舰，突然在破碎的玻璃倒影中看见，戴兜帽的女人并没有坠入冰层，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手中握着半片三叶草花瓣，花瓣上的纹路，与零号留下的齿轮完美契合。
三个月后的秋分，市二中的梧桐树下。陈默摸着修复好的机械表，听着张晨滔滔不绝地讲述警校报考计划，林小羽则专注地整理着父亲的遗物。忽然，少女的手指顿在某张照片上，那是 1981 年实验室的合影，角落处，年轻的张审计正将一个齿轮状物体塞进陈玉华手中。
"陈默，你看这个。" 林小羽的声音带着疑惑。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当双生齿轮相遇，时间的河流将分出支流。" 陈默的机械表突然发出轻响，表盘内侧缓缓浮现出新的刻字 ——"零号永存"。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废旧钟表店，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他的袖口露出半枚三叶草袖扣，与零号留下的齿轮严丝合缝。玻璃柜里，十二只机械表同时发出蜂鸣，表盘上的指针，正齐刷刷指向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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