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火山灰混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陈默的机械表在高温中发出细微的嗡鸣,表盘上的火山口坐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闪烁。他望着远处被岩浆照亮的山体裂缝,那里隐约透出与陈玉华机械表同频的蓝光,恍惚间仿佛看见母亲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地表温度 78℃,火山活动指数正在飙升。” 林小羽的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撕碎,少女将钢笔别在浸湿的发间,防水笔记本的纸张边缘已经开始卷曲,“根据地质雷达显示,火山内部存在人工开凿的金属通道,和 1981 年陈玉华申请的绝密工程图纸...”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岩浆的红光,“完全吻合。”
张晨的拍立得镜头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少年用袖口反复擦拭,却始终无法聚焦。他盯着取景框里扭曲的山体轮廓,绷带下的伤口在高温中隐隐作痛。当镜头扫过右侧岩壁时,拍立得突然发出急促的快门声 —— 岩壁上刻着半幅三叶草图腾,藤蔓末端缠绕着的,竟是零号在格陵兰佩戴的银色吊坠。“陈默哥!”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零号来过这里!”
陈默的机械表突然展开成探测模式,蓝光扫过岩壁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如闪电般劈入脑海。十二岁的自己站在相同的岩壁前,零号蹲下身用匕首刻下吊坠图案,阳光穿过他耳后的伤疤,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等我们长大了,就用这个当暗号。” 此刻,机械表的雪花标记开始逆时针旋转,表盘边缘浮现出一行小字:“真相在岩浆深处。”
三人沿着蜿蜒的金属通道前行,脚下的铁板因岩浆炙烤而发烫。林小羽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歪斜的线条,记录着沿途发现的基因样本编号。当她的笔尖触碰到墙壁上的 “CHY-1981-12” 时,突然想起北极实验室里那些沉睡的克隆体:“这些编号对应的不仅是实验顺序,”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更是陈玉华阿姨尝试植入情感模块的次数。”
通道尽头是扇半开的钛合金门,门缝中渗出的冷气与外界的高温形成强烈对冲。陈默的机械表自动变形为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门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当大门缓缓升起,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 —— 环形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座由十二根基因链构成的巨型齿轮,每根链条上都缠绕着不同颜色的记忆芯片,而在齿轮顶端,放置着陈玉华的机械表,表盘上的裂痕里渗出金色光芒。
“这是... 时间熔炉的原型机。” 林小羽的钢笔从手中滑落,少女踉跄着扶住操作台,“1981 年陈玉华提出的‘情感锚点’理论,原来她真的...”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实验室的穹顶开始下降,墙壁上的显示屏亮起,出现了陈玉华的全息影像。
“小默,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熔炉计划已经失控。” 陈玉华的声音带着疲惫,她身后的实验台上堆满了基因图谱和齿轮模型,“1981 年,我在这里尝试将人类情感编码进时间齿轮,却被三叶草组织篡改了研究方向。记住,真正的时间锚点不是机械装置,而是...” 影像突然被雪花干扰,最后定格在她指向心脏的画面。
张晨的拍立得快速连拍,镜头捕捉到实验台角落的日记本。少年冲过去翻开泛黄的纸页,却在看到某段记录时脸色骤变:“2000 年 1 月 1 日,启动最终方案。若实验失败,将启动自毁程序,连同整个岛屿...” 他的声音发颤,“陈默哥,火山爆发不是意外,是妈妈设置的倒计时!”
实验室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十二根基因链构成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陈默感觉零号的意识在机械表中剧烈震荡,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看到零号在这个实验室里接受基因改造,看到 X-12 偷偷帮助陈玉华转移核心数据,更看到母亲在最后时刻将自己送出岛屿的场景。“原来你一直都在保护我。” 他低语着,将自己的机械表按在陈玉华的表上。
当两块机械表产生共鸣的瞬间,整个实验室被金色光芒笼罩。基因链构成的齿轮开始顺时针转动,记忆芯片中释放出十二位克隆体的情感数据。林小羽在操作台上发现了 X-12 的最后留言:“玉华,我把最珍贵的记忆,藏在了火山口的岩浆里。”
张晨的拍立得突然吐出照片,画面里火山口深处有个发光的金属盒。少年望着照片,想起北极熔炉里 X-12 消散前的笑容:“陈默哥,我们得在火山喷发前...” 他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实验室的天花板开始掉落混凝土块。
陈默握紧两块机械表,表盘上的齿轮纹路开始融合。他望着逐渐苏醒的基因齿轮,想起零号说的 “自由转动”,想起 X-3 在悉尼的牺牲,想起母亲二十年的坚守。“我们走。” 他转身时,机械表的蓝光为伙伴照亮前路,“去岩浆深处,找到妈妈留下的最后答案。”
当三人冲出实验室,火山口的岩浆已经喷涌而出。陈默的机械表显示金属盒位于岩浆池底部,而此时,火山喷发倒计时显示:00:03:00。林小羽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计算:“岩浆的冷却速度不足以支撑我们下去取物,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基因齿轮上,“除非用情感数据制造时间缓冲场!”
张晨的扳手砸向逼近的机械守卫,拍立得镜头却对准陈默:“陈默哥,你还记得零号教我们的吗?” 少年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齿轮的完美,是在最滚烫的地方,依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十二位克隆体的情感数据导入机械表。当金色光芒笼罩全身,他纵身跳入岩浆池。在灼热的剧痛中,他看到零号向他伸手,X-12 对他微笑,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默,时间的齿轮,永远属于敢在黑暗中点亮自己的人。”
而在火山口边缘,一个戴着冰晶面具的身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转动手中的齿轮密钥,低声呢喃:“陈玉华,你的实验果然成功了。但这场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火山喷发倒计时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数字:00:00:00,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十二座城市的齿轮密钥同时发出诡异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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