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举起锤子准备狠狠砸下去的时候,门开了。
是一个少年,金色头发,栗色眼眸。
是他!!
我扔掉锤子,扑过去,狠狠地掐住了坐在轮椅上的他。
就是他!!
就是他夺走了我的幸福!!
他错愕地看着我,双手试图拉开我掐住他脖子的手,但毫无作用。
他的脸色开始因为窒息变紫,眼球外翻,浑身瘫软。
他的嘴巴开始大张,拼命地想要吸入空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微弱声响,像濒死的鸟儿在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彻底昏死之前,我把他猛地一推,松开了他,看着他狠狠连人带椅摔在了地上。
胸腔剧烈起伏,我又想起了被铁链拴住的母亲。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滴。
又一滴。
他坐在地上,拼命喘着气,良久过后,缓了过来。
他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腿瘫软多次失败。
我这才看清楚这个房间的构造。
很昏暗,仅仅是天花板一盏灯,便再无其他光源。
家具都是暗色系的,深蓝色的窗帘也遮挡住了窗户。
像是在故意掩盖着什么。
“你不要杀我。”少年开口,他吃力地爬到轮椅前,用尽全力也没有把轮椅扶正。
“我知道钥匙在哪……”
我走过去,把轮椅扶正:“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缓缓摇头:“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齐渊不让我出去。”
原来……齐渊偷偷把他的私生子藏在这里了,我想。
“你的腿……?”
“天生就是这样。”他尴尬地笑笑,“也不经常出去,我就喜欢把窗帘都拉上,也不开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黑暗里。”
原来如此……
我冷着脸,不再理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他坐在地上,喊住了我,“以后……能经常来陪我玩吗?”
陪他……玩?
陪齐渊的私生子玩?
“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没怎么出去。”他神色有些失落,“每天都呆在这个房间里面,见到最多的也不过是送饭过来的佣人了。”
“你……可以当我好朋友吗?”他说。
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满是希冀。
“可以。”我笑了。
他嘴角上扬,弧度大得都快咧到耳根,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笑起来的模样,像把夏天的暖阳都装进了眼底,栗色的眸子闪闪发光。
我关上了门。
怎么可能?
我去陪他玩?
我可是「骗子」。
我说的话,你只能信一半。
我按照他说的地点,果然找到了钥匙。
我给母亲解开了铁链。
母亲呆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开始收拾东西。
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在嘴里念叨着:“我马上就来看你了……马上就来了……”
出发那天,母亲难得露出了笑容。
她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偷笑着,手里依旧拿着那本书。
一路颠簸,我们到了乡下。
一个很偏远的农村。
母亲带着我,先是去了一个空房子。
这里好像很多年都没有住人了,空荡荡的,落满了灰尘。
母亲难得恢复了正常。
她没有管我,只是一个人沉默的在房子里走着。
“你现在出来了,还有什么囚笼?”我问她。
她的脚踩在木质楼梯上,扬起的灰尘遮挡住了她的神情:“还有第二层囚笼,名为「命运」的囚笼。”
“什么……?”
“齐夏,这是我的命。”
“我的贱命。”
她在楼梯上看着我:“我注定痛苦绝望地度过一生。”
“为什么……?”我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和这空旷的房子,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这是她曾经的家吗?
那她……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满是灰尘的家具,布满蜘蛛网的墙壁,天花板上偶尔经过的老鼠……
还有……独行的她。
“齐夏。”
“我注定会死在这里,无比孤独痛苦的死去。”
“这是……我的命。”
“谁说的?”我走的她的旁边,“你不是还有江月明吗?!”
她的手抚摸上我的头:“乖孩子,不要跟我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不要跟她一样?
跟她一样孤单的死去?孤单的活着?
母亲拉着我上楼。
“什么是命?”她开口。
“出生含着金汤匙幸福一生是命,努力拼搏奋斗一辈子,最后什么都失去了……也是命。”
母亲回过头,望着外面的月色:“失去是常态,得到才是奢侈。”
“小时候总是盼望着长大,可是……长大后,才发现,小时候的无忧无虑是多么美好。”
母亲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光。
我跟她一起上到了三楼,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阁楼里。
我看见,阁楼的木板下面,堆放着好多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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