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殿门开启的刹那,甜腻的香气裹着腐朽的石屑扑面而来。
苏隐的喉间泛起一丝腥甜,那是聚灵花太过浓郁的灵气直冲肺腑的征兆——火烈说得没错,这味道与南荒养魂的灵草如出一辙。
他垂眸瞥向腰间算筹袋,第九道纹路正沿着袋口金线游走,像条活物般蹭过他的手腕,烫得皮肤发红。
"先生?"火烈的刀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殿里的柱子在动。"
苏隐抬眼,果然看见原本静止的青铜柱表面浮现出暗纹,那些刻着古神图腾的青铜鳞片正缓缓转动,露出下方暗红的石质。
最前排的青铜柱转了三圈后,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涌出幽蓝的光。
"是引魂灯。"天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几分冷硬,"古神用活魂炼油,灯亮则魂醒。"他的青玉簪仍插在殿门符文中,发梢却已沾了薄汗,"莫要触碰灯油,沾身即蚀骨。"
苏隐没接话。
他蹲下身,算筹在掌心排成"水山蹇"——蹇者难也,卦象中心的光团却凝在正前方第三块地砖上。
他屈指叩了叩那块砖,听见空洞的回响,随即对火烈道:"砍左边第二根青铜柱的龙尾。"
"为何?"火烈虽问,刀已出鞘。
"龙尾属坤,坤为地,地承灯。"苏隐盯着转动的青铜鳞片,"灯油要引魂,总得有个引子。"
刀锋劈下的瞬间,青铜柱发出闷响。
龙尾处的鳞片应声脱落,露出底下拳头大的圆孔——幽蓝灯油正顺着圆孔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流,绕过第三块地砖,流向殿内更深处。
"好手段。"火烈收刀入鞘,指节蹭了蹭鼻尖,"我跟着大巫走南闯北,头回见机关能这么破。"他说罢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一缕灯油,凑到鼻前嗅了嗅,"真有股子苦杏仁味,难怪天启说蚀骨。"
天启的指尖在身侧攥成拳,又缓缓松开。
他望着地上蜿蜒的灯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一行人沿着灯油指引的路径前行,通道逐渐收窄,最后只剩一人宽的石缝。
两侧石壁上刻满星图,与之前得到的"古神星图"帛书纹路如出一辙。
苏隐伸手抚过石壁,指尖触到某处凹陷时,算筹袋突然剧烈震动——第九道纹路正疯狂撞击袋壁,像在催促什么。
"停。"他按住石壁凹陷,转头对火烈道,"你看这处。"
火烈凑过来,就着引魂灯的光细看:"像是个锁孔,可形状...像只眼睛?"
"是离卦的眼。"苏隐从算筹袋里抽出一根算筹,顶端刻着的"离"字正泛着微光,"之前星枢阵解的是'天地否',这里该是'火水未济'。"他将算筹插入锁孔,顺时针转了三圈,"未济者,事未成也,需以离火破坎水。"
石缝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苏隐顺着锁孔往下摸,在石壁下方摸到三枚凸起的符文——分别是"风雷山"。
他闭眼回想帛书上的星图,星子运行轨迹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虚宿属水,危宿属火,室宿属土...而此刻锁孔对应的星位,该是危宿。
"火烈,"他睁眼时眼底闪过锐光,"帮我按住'雷'符文。"
火烈二话不说,手掌覆上"雷"符文。
苏隐自己按住"风",又对身后道:"天启大人,劳驾按'山'。"
天启的脚步顿了顿,最终上前,指尖按在"山"符文上。
三枚符文同时凹陷的刹那,石缝尽头的石壁轰然裂开,露出一扇两人高的石门。
门上浮雕着古神战天的场景,最顶端刻着"太初"二字,笔画里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好门。"火烈用刀背敲了敲石门,"比祖巫殿的门还沉三分。"
苏隐没接话。
他盯着石门顶端的"太初"二字,算筹袋里的纹路突然窜上他的手背,在皮肤下形成一道青痕——这是系统提示有重大机遇的征兆。
他正欲伸手推门,一道轻柔的女声突然从门后传来:"莫急着推,这门要用心开。"
众人转头,只见一名身着月白裙裾的女子立在引魂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她发间插着星纹银簪,眉眼像被雾水浸过,说不出的清透,偏生唇色极艳,红得像引魂灯的油。
"星辰?"天启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怎会在此?"
女子笑了笑,目光却落在苏隐身上:"天启大人守外殿,我守内殿,本就是古神的安排。"她步出阴影,裙角扫过引魂灯的光,"这位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苏隐后退半步,算筹袋在腰间轻轻晃动——他能感觉到纹路正沿着血脉往心口钻,这是系统在示警。"姑娘如何认得我?"
"相师的卦象会说话。"星辰抬手指向他腰间的算筹袋,"你解星枢阵时,'天地否'的光团照到了虚宿,那是我留的记号。"她走近两步,发间银簪轻响,"我可以帮你们开这扇门,但有个条件——进了门,你得帮我找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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