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内的青铜灯芯噼啪炸响,苏隐盘坐在石座上,道袍下的肌肤泛起淡金色纹路。
《妖元炼形诀》的法诀如星河流转,在识海深处翻涌,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那缕原本按照《九元相天诀》运行的灵气,正被星芒包裹着缓缓改道——像是两条原本并行的溪流,此刻正被一只无形的手引着汇入同一片深潭。
"先生的气血......"星辰捧着青铜灯的手微微发颤,灯油在灯盏里晃出细碎的光。
她本是妖仙遗迹的守护者,最是清楚妖族功法的霸道,寻常修士若强行修炼异种功法,轻则经脉寸断,重则爆体而亡。
可此刻苏隐的脉搏沉稳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带起细微的星辉,竟将人族功法的温养与妖族功法的暴烈完美调和。
"这......这怎么可能?"她低声呢喃,眼尾的银纹因震惊而微微发亮,"您竟能兼容两族功法......"
苏隐闭着的眼睫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肌肉纤维在妖元的冲刷下不断断裂又重组,骨骼发出细密的"咔嗒"声,像是初春冰面裂开的脆响。
前世作为相师时学过的人体经络图此刻浮上心头,他忽然明白妖仙残魂为何说"比吾当年更会算计"——这《妖元炼形诀》看似蛮横,实则在关键穴位留了转圜,正好与人族"凝元境需推演气血图"的突破要求暗合。
"呼——"他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瞳孔里闪过一瞬星辉。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整座石殿突然剧烈震颤,殿顶的石屑簌簌落下,砸在青铜灯上迸出几点火星。
星辰踉跄一步,青铜灯险些脱手;月影迅速扶住她,目光警惕地投向殿门。
"擅闯者,杀无赦!"
石破的吼声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
苏隐抬眼望去,只见十数具青铜傀儡正顺着殿外台阶狂奔而来,红瞳里跳动着幽蓝火焰,手中的石斧在地面拖出深痕。
为首的石破额间符文暴涨,竟比之前高出半头,石质手臂上还缠着未消散的黑气——显然是那古神咒印残留的力量。
"是咒印余波影响了傀儡阵。"苏隐心里闪过念头,指尖不动声色地按在石座边缘。
他早就在破解遗迹时记清了所有主控符文的位置,此刻妖元顺着指尖涌出,像游鱼般钻进石缝里的暗纹。
石破的吼声戛然而止。
他的石质右腿突然砸向地面,整具傀儡"轰"地跪伏,红瞳中的火焰剧烈闪烁,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压制。
其余傀儡也纷纷顿住脚步,有的举着石斧僵在半空,有的原地转圈发出刺耳的嗡鸣。
"怎么回事?!"月影瞪圆了眼,拽住星辰的衣袖,"他们......他们好像被控制了?"
星辰看着石破额间逐渐暗下去的符文,忽然反应过来:"是先生!
您用妖元催动了主控符文?"
苏隐站起身,道袍上的星辉随着动作流动。
他走向石破,伸手按在其额头,残留的黑气立刻顺着指尖被吸入体内——这是他故意留下的后手,既能吸收咒印力量,又能让傀儡阵彻底为己所用。
"退下。"他轻声说。
石破的红瞳瞬间熄灭,带着傀儡们退到殿角,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好手段。"月影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方才那风雷没走远,我跟着他到了血池禁地附近。
他躲在石头后面,嘴里念叨着'大人'、'天命图',还往天上撒了把粉末......"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像是在传信。"
苏隐的眉峰微挑。
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雾气,正是用系统奖励的"因果碎片"凝练的因果镜。
往镜中注入一丝妖元,雾气立刻翻涌,映出风雷的残影——那道影子正站在血池边,对着虚空躬身,袖口露出半枚刻着"机"字的青铜令牌。
"天机阁余孽。"苏隐的指节在镜面上叩出轻响。
他前世研究过洪荒野史,知道这天机阁曾是天道初显时最擅推演的势力,后来因窥探太多量劫秘密被各派联手绞杀,没想到竟还有残党存活。
而他们提到的"天命推演图"......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简,那卷《妖元炼形诀》里隐约藏着的,可不正是量劫节点的碎片?
"先生,要现在封锁遗迹吗?"星辰抱着青铜灯走过来,银纹在眉间皱成小团,"天机阁最擅追踪因果,若是被他们知道您得了妖仙传承......"
"不用。"苏隐打断她,指尖轻轻摩挲因果镜边缘,"他们要的是'天命图',要的是我手中的功法。
与其躲着,不如......"他忽然露出抹淡笑,眼尾微挑,"让他们以为我被妖气侵蚀了心智。"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妖气突然暴涨。
石殿内的烛火被冲得东倒西歪,星辰的发丝被吹得乱飞,连石破的傀儡都被震得后退半步。
那股妖气里混着暴戾与混乱,像极了被异种力量反噬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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