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
小亦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小脸瞬间都变了，庆幸好在天黑看不出来，小心地试探道。
“婶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杜小莹心底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验证，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没听到回话，小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咬唇再次小声开口道：“婶婶？你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杜小莹回过神，连忙把手里的粮食袋子塞了过去，装作刚刚做来的样子，“小亦，天气冷你赶紧进去吧，粮食袋放在老地方就行。”
说罢，不等小家伙回话，她一溜烟跑了回去。
小亦借着月光，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跑远，消失在漆黑的院子当中。
后跟出来的何鸿小心的探头看了一眼，“怎么样？她发现了吗？”
小亦摇头，把手上的粮食提了起来，“婶婶刚过来，应没有看到。”
“何叔，婶婶她是好人，就是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出卖我们的。”
何鸿摸了摸小亦的脑袋，眼底满是复杂，“小亦，这世上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何叔不是说帮助咱们的杜同志是坏人。但是....”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杜小莹翻了个身，看向男人的方向。
宋国梁掀眸，“嗯。”
“不过这样也好，秦老众人有了盼头，日子才不至于艰难到撑不下去。”杜小莹笑说道，打心底替他们高兴。
“媳妇儿你就不好奇？”宋国梁挑眉，侧身望向身旁黑漆漆的方向，眸色幽深。
“好奇，怎么不好奇。”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所以呀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反正我们帮他们也不是图什么，都是可怜人！”
“说不准，哪一天他们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宋国梁眸光闪了闪，梦中的场景霎时间闪现到了眼前，心跳忽地漏跳半拍。
“媳妇儿，你真的....变了很多。”
杜小莹的呼吸一滞，暗暗吃惊，懊恼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干笑着说道：“是啊，经历这么多事，咋可能没有变化，
你不也变了好多，比以前会心疼理解我，嘴巴也变得好听了许多，不像以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闷葫芦一个！”
宋国梁哭笑不得，“....”
“好了，明儿还要早起，早点睡吧。”杜小莹怕再说下去，破洞百出，赶紧结束了话题。
....
次日天还未亮，夫妻俩安顿叮嘱好大丫二丫，这才摸黑出了门。
周遭黑乎乎的一片，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好似一头头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狼一般。
迷迷糊糊抱着男人后腰的杜小莹被风巴掌，打的彻底轻清醒了，打了个哈欠。
“等天再冷一点，你就住宿舍吧，冬天风大又冷，骑车也费劲。”
宋国梁蹙眉，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悦，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杜小莹也没再多言，手伸到男人军大衣口袋，紧紧搂着男人的腰，避开迎面而来的寒风。
宋国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脚下踩的飞快。
黑市
杜小莹推着自行车，照旧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碰上有人看就主动上前压低声音推销。
这年头肉不管在哪儿都是紧俏货，一听说有野味，立马都两眼放光地低头去看被盖着的背篓。
“同志野鸡野兔我在家都处理好了，三块一只。”
一个妇女撇嘴，“三块这也太贵了，再便宜点。”
杜小莹笑笑没说话，就在这时两个挎着篮子的妇女走来，一听价格立马一人跳了一只。
先前那妇女见状，赶忙挑挑拣拣挑了一只大野鸡，麻利地付了钱。
不一会儿，背篓里的野鸡野兔被卖完，杜小莹照旧买了些粮食，出了黑市直奔王春秀家。
“哎哟，大妹子你可来了，我盼的真是望眼欲穿了。”
杜小莹被夸张的王嫂子逗笑，赶忙露出背篓里的三只野鸡野兔和一篮子鸡蛋。
王嫂子激动地掐了自己一把，捂着嘴生怕自己高兴的叫出声来，“妹子，我这就进去拿钱。”
杜小莹照市价收了钱票，匆匆出门，骑着自行车又赶去了供销社。
经过上次宋家人的闹腾，供销社都认识知道她是单位保卫科抢救物资英雄的媳妇，见了都笑着打招呼。
杜小莹笑呵呵朝着众人打招呼，直奔副食品柜台，“给我来两斤白糖，今儿有啥特供的？”
“你来得正好，今儿有鱼，给你来一条？”
“行，来一条。”
“大妹子，今儿有瑕疵布触手，你要不要？”
“要要要，限量不？”杜小莹激动，没想到今儿还有这惊喜。
....
杜小莹一想到背篓里的东西，美滋滋的就连嘴角都合不拢，迎风蹬起自行车来，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几姐妹看着炕上的饼干、糖、布和背篓里的鱼，惊得眼睛都瞪眼了。
“妈，买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大丫心疼地皱起眉头。
杜小莹捏捏闺女的小脸，“饼干压碎了，便宜处理，这么大一包才1毛钱，布是瑕疵布，这么厚一沓才花了两块钱，就说值不值吧？”
“值！”几姐妹重重点头，高兴地咧着嘴。
大丫赶忙弄开瑕疵布仔细瞧起来，就见要么是上面的花色有些晕，要么就是染色有些不匀，但基本上都没什么大碍，亮晶晶地抬起头。
“妈，这点瑕疵压根不算啥，也太划算了。”
杜小莹挺了挺胸脯，“那是～今年咱一家人一人做一件新衣裳，妈再给你姥姥爷也做一件。”
“妈，大丫的衣服够穿，不用——”
“咱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要有新衣裳就都有新衣裳穿。”她笑着打断大丫的话，“好了，大丫你帮妈把东西收起来，妈去把鱼处理了，晚上咱炖鱼汤喝。”
大丫笑着应声，起身麻利地把东西都收进了柜子，就捋着袖子去堂屋，“妈，我帮你。”
杜小莹知道大女儿的性子，不让她帮忙，这孩子也闲不住，“那你带妹妹们去打鸡蛋，妈今儿要多做点鸡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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