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露水压弯了麟德殿的檐角
狄仁杰的官靴碾过青砖上的苔痕时
袖中青铜蝉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三日前在洛阳旧巷挖到的秦代瓦当
那抹浅刻的“玄”字纹路,此刻正透过蜀锦袖口
在肌肤上烙下隐晦的热意。
“狄爱卿深夜请见,可是有要紧事?”
武则天放下手中的《贞观政要》
鎏金烛台上的烛花“噼啪”炸开
映得她眉间的花钿忽明忽暗。
案头摊开的舆图上
用朱笔圈着陇右、西域、洛阳三处“玄甲会”频繁出没的标记
正是狄仁杰半月前密奏的内容。
“陛下,”
狄仁杰单膝跪地,指尖捏着半块裹在棉布里的瓦当
青苔味混着铜锈气漫开,“臣今日在洛阳东城拆毁的秦代残垣里
发现了这个——”
他掀开棉布,瓦当上的“玄”字赫然入目
笔画起笔处的“龙首勾”与青铜蝉纹路分毫不差
“此纹非秦代寻常篆刻,倒与玄甲会‘护脉’旧制吻合。”
武则天指尖划过瓦当边缘,忽然想起感业寺老尼临终前塞给她的佛珠
——珠串绳结上,竟也有相同的“龙首勾”暗纹
。她抬眸望向狄仁杰,烛火在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影:
“爱卿此前说玄甲会‘护民而非乱民’,
可这跨越秦唐的‘玄’字印记,究竟护的是什么?”
“臣尚未查清,但有一发现甚是蹊跷。”
狄仁杰展开一卷泛黄的竹简
——是从长安太学典籍库里偷抄的《商君书》残篇
竹片内侧用朱砂画着玄甲会徽
“臣查遍史料,发现每逢乱世初定,必有‘玄衣人’出没
行‘劝农桑、修水利、定户籍’之举
——秦代商鞅变法时的‘田亩丈量法’,汉代桑弘羊的‘均输平准’
乃至本朝贞观年间的‘均田制’,其核心要义,竟与玄甲会‘护民脉’的记载隐隐相合。”
“你的意思是,这玄甲会……在替天下护着‘治世之法’?”
武则天忽然想起太宗皇帝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此刻望着竹简上的朱砂徽记,只觉后颈泛起凉意
“若真如此,为何史书不载?为何偏要隐于暗处?”
“臣猜想,玄甲会自战国起便立下‘隐于朝野
护脉不护国’的规矩。”
狄仁杰指尖敲了敲瓦当上的“玄”字
“陛下请看,秦代瓦当刻‘玄’,汉代砖铭刻‘元’
唐代陶俑刻‘原’——三字同音,却避开国号
可见其志不在权贵,而在‘护民之根本’。”
殿外忽然传来甲胄轻响,金吾卫统领的身影在纱帘外闪过:
“陛下,镇国大将军林渊奉旨觐见。”
林渊掀帘而入,玄色大氅上还沾着夜露
腰间悬着的龟甲形佩饰在烛下泛着微光
——正是洛阳玄甲旧营出土的“天枢”残件。
他单膝跪地,甲胄膝盖处的“护民”暗纹与狄仁杰袖中青铜蝉遥遥相契:
“陛下召臣深夜入宫,可是为玄甲会之事?”
“林爱卿可知,狄爱卿查到了玄甲会自秦至今的蛛丝马迹。”
武则天指了指案上的瓦当与竹简
“朕要你带千牛卫彻查一事
——从秦代商鞅到本朝贞观
凡有‘超时代之治’‘利民之策’处,必查是否有玄甲会介入。
记住,此事绝密,不可惊动朝堂。”
“臣领旨。”
林渊指尖抚过龟甲残件,忽然想起洛阳护民坊的老匠人教他的话:
“玄甲会的‘护’,藏在老百姓的锄头把上。”
他抬眸望向狄仁杰
“狄阁老此前在西域发现的‘护民砖’
刻着汉代‘代田法’的图解
——那正是赵过推行的增产之法,莫非……”
“不错。”
狄仁杰点头,展开另一幅帛画
——是西域商队带回的汉代拓片
画中匠人持斧丈量土地,脚下的田垄竟与本朝“均田制”的“口分田”划分法如出一辙
“玄甲会的人,怕是每朝每代都在做同一件事:
把‘护民之术’藏在律法、农书、匠作里,借能臣之手推行,却隐去自身痕迹。”
武则天忽然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商君书》里“废井田
开阡陌”的条文:“难怪商鞅车裂前曾言‘吾志已入田亩’
原来背后有玄甲会‘护脉’
——可他们为何不自己站出来?偏要借他人之口、之手?”
“陛下,”
林渊忽然想起碎叶城的胡商说过的传说
“西域百姓传,玄甲会的人自称‘地脉之螟蛉’
——螟蛉有子,蜾蠃负之。
他们不是‘创造者’,只是‘背负者’
把前代护民之法传给后世,藏在律法、农书、甚至老百姓的口头禅里。”
“就像陇右的坎儿井,明明是汉代屯田卒所修
百姓却说是‘玄衣人夜授’。”
狄仁杰补充道,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屯田”标记,“臣查过《汉书·西域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