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的帆布鞋尖踢了踢三轮车后轮："沈砚，系统这次任务疯了吧？四点半前要出三十份猪脚饭，你看看现在几点？"她晃了晃手机，屏幕蓝光映出眼下淡淡的青黑。
我掀开卤桶盖，热气裹着八角香扑面而来："凌晨两点半，刚好够卤第二锅。"指尖掠过砂锅里油亮的猪脚，表皮已经泛起琥珀色的褶皱，这是第三次焯水时加了半勺蜂蜜的成果。系统昨夜十点突然发布"限时集市特供"，要求在早市前卖出三十份定价28元的招牌猪脚饭，附赠的【粤式老卤秘方】里，光香料就列了十七种。
"料酒150毫升，冰糖80克......"林瑶趴在折叠桌上核对配料表，马尾辫随着念叨轻轻晃动。她总说自己是"摆摊界的财务总监"，实际上连电子秤都不会用——此刻正捏着量勺发愁，"生抽到底要200毫升还是三汤勺？"
"看刻度。"我把量杯推过去，顺便往卤汤里丢了五颗焯过水的鹌鹑蛋。砂锅里的筒骨已经炖了三个小时，骨髓熬成奶白的浮沫，这是老卤的灵魂。林瑶突然指着窗外："快看！李婶的三轮车过去了！"远处晨光里，卖豆浆的李婶正哼着小调蹬车，车斗里的铝锅叮当作响。
"来得及。"我把焯好的猪脚码进砂锅，每块都带着三指宽的肉皮。系统提示卤制时间精确到90分钟，文火慢炖时要翻三次面。林瑶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昨天张叔说，猪脚要先用啤酒腌半小时去腥，是不是真的？"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口袋——那里装着我们第一次摆摊赚的硬币，六枚，刚好凑够一碗豆腐脑。
"试试。"我往腌肉盆里倒了半罐啤酒，琥珀色的泡沫裹住猪脚，咕嘟咕嘟冒着泡。林瑶突然笑出声："上次你用系统送的茶叶蛋秘方，把隔壁王大爷香得坐过站，还记得吗？"她指的是三个月前，系统奖励的【五香茶叶蛋】配方，我们在城乡巴士上卖了半罐，最后王大爷抱着孙子追了两站地。
凌晨三点，卤汤开始咕嘟冒泡。林瑶把提前蒸好的珍珠米分装到餐盒，每盒压出个小窝——这是她的独家摆盘法。"记得加一勺卤汁拌米饭。"我盯着计时器，还差十五分钟开盖。她突然从保温箱里掏出个玻璃罐："昨天剩的酸豆角，要不要炒点？"
酸豆角是上周系统任务送的【湘式腌菜】，切丝配蒜末爆香，脆得能听见"咔嚓"声。林瑶炒好菜抬头，正撞见我往猪脚表面刷蜂蜜："这是......"
"粤式脆皮的秘诀。"我晃了晃刷子，"卤好后用蜂蜜水刷两遍，晾十分钟再切，肉皮会脆得透光。"计时器突然叮咚作响，掀开砂锅的瞬间，桂皮混着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林瑶深吸一口气："完了，我现在觉得28块卖便宜了。"
切肉时要斜刀45度，每块厚约0.5厘米，肥瘦相间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油光。林瑶负责组装：底层米饭拌卤汁，中间铺酸豆角，码三块猪脚，最后淋一勺滚烫的卤汤。"小心烫。"我话音未落，她已经被蒸汽熏得眯起眼，却还在往餐盒里撒白芝麻——这是她坚持的"仪式感"。
四点十五分，三十份猪脚饭整整齐齐码在保温箱里。林瑶突然拽住我袖子："系统说'限时集市'，不会又是随机地点吧？"上周我们被发配到山顶卖粥，累得差点把保温桶滚下山。正说着，三轮车斗突然震动，系统面板在晨光中浮现：
【任务更新：今日早市地点——朝阳菜市场后巷（原修鞋摊位置）。附加要求：每份猪脚饭附赠卤蛋一枚，收集20条顾客语音好评可解锁【广式腊肠秘方】】
"还好不是山顶。"林瑶跳上三轮车后座，怀里抱着保温箱。凌晨的风带着槐花香，她突然哼起跑调的歌："沈砚，你说要是以后开饭店，菜单第一页要不要放猪脚饭？"
后巷的路灯还亮着，卖鱼的张叔正在支案板。我们刚摆好折叠桌，就听见有人喊："小沈！昨天的卤蛋还有吗？"是常卖茶叶蛋的刘阿姨，她晨练完提着布袋凑过来，"这香味隔三条街都闻到了！"
"今天猪脚饭，28一份，送卤蛋。"林瑶掀开保温箱，热气瞬间裹住刘阿姨的老花镜。她凑近看了眼："这肉皮透亮得跟琥珀似的！"扫码时突然惊呼，"哎呦，你们怎么连餐盒都换了？"
新餐盒是上周系统奖励的【可降解竹纤维餐盒】，盖子印着我们的摆摊logo——三轮车加筷子。刘阿姨咬下一口猪脚，肉皮在齿间弹了弹，卤香混着蜂蜜的甜在舌尖化开："比老周记的烧腊还绝！"她举着手机录视频，"儿媳妇坐月子就爱吃这口，明天给我留两份！"
七点，保温箱空了一半。穿校服的男孩凑过来："哥哥姐姐，能拼单吗？我只有15块......"林瑶立刻掏出两个餐盒："卤蛋给你，饭分你一半。"男孩眼睛发亮，咬下卤蛋的瞬间，蛋黄的油润裹着茶香溢出："这个蛋比学校食堂的好吃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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