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转身锁上门,抵住一把椅子,心跳如擂鼓。
她不知道为何要相信秦默,但此刻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十年的分离让他变得如此陌生,却又在危机时刻展现出令人熟悉的可靠感。
「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云渺压低声音,手掌感受到门把手的冰凉,「这不是巧合。你在监视陈岩?就像他在庭审时暗示的那样?」
秦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迅速检查窗户和通风口,确保它们都被锁好。
他的动作中有种军事化的精准,与记忆中那个循规蹈矩的检察官形象相去甚远。
她注意到秦默取下针剂时,弯腰后衬衫下摆露出一个黑色小本,封面烫金的"司法内部调查"几个字若隐若现。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秦默反问。
「陈岩的保险箱照片,」云渺犹豫片刻,还是从包里拿出那张图片,粗糙的相纸边缘蹭过她的指尖,「他让我今晚来,说要告诉我更多关于案子的事。庭审结束前他塞给我的,说这才是真相的关键。」
秦默接过照片,眉头微皱。照片上是一个打开的保险箱,里面放着几份文件和一个金属徽章。
文件袋边缘印着"司法系统评优委员会"的印章,下方盖着红色的"内部材料"戳记。
在昏暗的灯光下,徽章上隐约可见一个类似阴阳图案的标志,边缘刻着"YW"两个字母。
秦默的表情变了,手指几乎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云渺熟悉的恐惧——与十年前他们发现第一具尸体时如出一辙。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个组织的标志?」
「内部称呼是'阎王',」秦默低声道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某种云渺无法理解的沉重,喉结微微滚动,「这不仅仅是一起误杀案,云渺。这是一个比你想象的大得多的旋涡。」
他翻开检察院工作证内页,露出一个小暗格,里面夹着一张与照片上同样标志的迷你卡片。
「我在追踪他们五年了。陈岩只是冰山一角。」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传来低声交谈。秦默示意云渺噤声,两人屏住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静谧,只有心跳声在耳膜中鼓动。
墙上挂钟的秒针移到12点位置,恰好是2:21。检察院纪委约谈的标准时间,云渺想起这个细节。
门把手轻轻转动,接着是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在撬锁。
秦默迅速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黑色的老式诺基亚滑盖手机,显然是为了避开常规通讯监控。
然后贴近云渺耳边,轻声说道:「我有后援,但需要三分钟。你相信我吗?」
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一股熟悉的战栗从脊背蔓延到指尖。
十年前的雨夜,年轻的秦默也曾这样问她,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雨水和咖啡的气息,而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如今,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只是多了些岁月刻下的痕迹。
还有他胸前口袋夹着的那支钢笔,云渺认出那是检察院专用的签字笔,钢笔尾部有个小红点,只有特殊部门才会配发。
云渺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和咖啡香:「说说你的计划。」
「让他们以为我们从窗户逃走了,」秦默迅速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冰冷的雨丝立刻飘进来,打湿了窗台,「而我们实际上躲在病床下。雨天,窗户开着很合理。」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云渺心脏几乎停跳。
两人迅速闪到病床下,秦默将手枪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轻轻搂住云渺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减少暴露的可能。
他的手掌温热而粗糙,上面分布着细小的茧——不像一个普通检察官该有的手。
云渺从他袖口看到一个文件袋角落露出来,印着检察院审计调查处的红色标记。
云渺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那种熟悉又陌生的亲近让她既恐惧又莫名安心。
病床下方狭小的空间充斥着消毒水和他身上的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她想起陈岩庭审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早就预见了这一刻。
门开了,两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格外刺耳。
其中一人径直走向窗户,窗帘随着雨夜的风微微摆动,另一人则检查陈岩的状态。
挂钟的分针不知何时停在了21分,秒针却仍在走动,正是检察院内部例会的标准时间设置。
「该死,他们已经跑了!」看窗户的人低声咒骂,声音中带着刻意压抑的愤怒。
「不,不对,」另一人警觉道,声音冷静得不近人情,「他们不可能带着一个重伤患者翻窗逃跑。」
从云渺的角度能看到他们腰间的无线电对讲机,上面也有那个神秘的"YW"标志。
就在黑衣人弯腰准备查看床下的瞬间,医院警报突然高声响起,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楼层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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