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在她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秒钟太久，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也许没有，」他最终说道，手缓缓放下，「但我会为了这个选择而战。」
云渺感到一阵微弱的颤栗，不知是因为他的触碰还是因为他话语中的承诺。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警徽，父亲坚毅的脸庞浮现在她眼前。记忆中，他总是带着温和而坚定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父亲第一次见你时说过的话吗？」她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秦默嘴角微微上扬。「他说我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但至少知道什么是对的。」
这句话勾起了他们共同的记忆，那时的阳光透过局里的百叶窗，在办公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他一直都很欣赏你的勇气，」云渺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警徽上的徽章，「即使在...发生那件事之后。」
秦默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辜负了他的期望，也辜负了你。」
他转向桌上散落的资料，拿起一张监控截图。图像模糊，但能辨认出一辆无标记的黑色面包车。
「这辆车，」他指着截图说，「离开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七分，正好是证人汇报后的二十分钟。」
云渺走回桌前，拿起另一份资料。「根据交通摄像头的记录，它向北行驶，最后出现在郊区的高速入口。」
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急促，与她加速的心跳形成共鸣。
「监控记录在那里中断了，」她皱眉翻阅着资料，「但我查到了一个异常点——那一晚边境检查站的系统突然升级，持续了四小时。」
秦默的目光锐利起来。「刻意制造的系统漏洞。他们可能将你父亲带出了国境。」
窗外的雨声逐渐减弱，但黑暗中的危机感却愈加浓厚。
「如果他们把他带出国境，我们就更难找到他了。」云渺的声音里透着焦虑，她快速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秦默走到她身旁，轻轻按住她翻动文件的手。「不一定。边境检查站的『升级』可能只是障眼法。」
他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看这里，这条路线通向的是军方控制的区域，那里有专门的医疗设施。」
「你认为他们把我父亲带到了那里？」云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外面的雨势减弱，只剩下稀疏的雨滴轻敲窗户，像是时钟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紧迫。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秦默点点头，「那个设施表面上是军方医院，但实际上可能进行着各种机密研究。」
云渺凝视着他，仿佛试图从他眼中寻找十年前那个熟悉的影子。她发现那个影子依然存在，只是变得更为沉稳，也更为坚定。
「找到我父亲后，你会怎么做？」她轻声问道，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脸。
秦默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首先，确保你们的安全。然后，我们需要他手中的证据揭露真相。」
「真相，」云渺苦笑一声，「那份传销式精神控制的记录可能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但代价可能是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茶已经凉了，表面浮着一层薄膜。
秦默向前一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无论真相是什么，云渺，我们都有权利知道。」
「我怕，」她终于承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怕找到他时已经来不及。」
雨声突然变大，几乎淹没了她的声音。金属垃圾桶上的雨滴敲击出不规则的节奏，像是某种警示。
「我怕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么多人因为这个秘密死去，而我们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秦默握住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坚定。「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留下，如果我陪在你身边，也许你父亲就不会...」
他没有说完，但云渺明白他的意思。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所有的悲剧开始的地方。
「我已经不再责怪你了，」她轻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现在，我们必须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秦默的手从她肩膀滑落，轻轻揽住她的腰。云渺在他怀中僵硬了片刻，随后缓缓放松，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雨声、呼吸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无声的乐章。
云渺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和熟悉的气息，那是十年前就已铭刻在记忆中的温度。
「我们会找到他的，」秦默在她耳边轻声承诺，「然后一起面对真相，无论它是什么样子。」
云渺轻轻点头，从他的怀抱中退出。转身走向桌子，重新拿起那些散落的资料。
「林琳提到过，」她翻开一份文件，上面是林琳最后的笔记，字迹潦草，显示出当时的匆忙，「那份记录中的实验对象都有相似的症状——记忆混乱、情绪不稳定，以及对特定暗示的异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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