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谁？"周觉的声音在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问师父，还是问那个被封印在记忆里的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的脚已经先一步迈向祭坛。
指尖触到记忆球的瞬间，剧痛从眉心炸开。
周觉踉跄着扶住祭坛，眼前闪过无数碎片：
"实验体A-7号，周觉，核心玩家认证通过。"
"副本'时间囚笼'失控，启动最高权限关闭程序。"
"目标人物林浅进入危险区域，申请记忆清除保护。"
"沈舟机械臂的设计图，是你在测试阶段为他定制的防数据侵蚀方案。"
"白芷的银饰，是你用元界核心碎片打造的预知缓冲器。"
"而我..."最后浮现的画面里，年轻的周觉站在光门前，对着空气说，"师父，这次换我保护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记忆球上。
周觉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林浅就觉得她的眼泪很熟悉，为什么沈舟的机械臂故障时他能立刻说出修理口诀，为什么白芷的预知能力总在他身边失效——原来他早就在用被封印的记忆，默默护着这些人。
"现在，你可以选择。"千面张的声音突然远了，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带着这些记忆掌控元界，或者..."
"或者遗忘，回到幻戏斋，继续变魔术。"周觉替他说完。
他摸出兜里的日历碎片——那是林浅在"记忆剧场"硬塞给他的，说"留个纪念"。
碎片边缘还留着女孩指尖的温度。
他抬头看向伙伴们。
林浅正咬着嘴唇看他，眼睛里有他在"记忆剧场"见过的倔强；沈舟的机械臂悄悄调整了角度，是"随时准备支援"的姿势；白芷的银饰不再发烫，蓝光温柔地包裹着她的手腕，像道守护的光。
"我不会忘记。"周觉把日历碎片紧紧攥进掌心，"也不会屈服。"
千面张笑了。
这次他的眼睛里有了温度，像极了周觉十六岁那年，他第一次独立完成大变活人魔术时，师父拍着他肩膀说"小觉，你终于学会让观众自己骗自己了"的模样。
"去打开那扇门吧。"千面张的身影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灰，"记住，元界的规则是他们定的，但真相...从来都在你手里。"
周觉转身。
记忆回廊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门。
门是普通的红漆木门，和幻戏斋的后门一模一样。
他伸手握住铜门环，回头对伙伴们笑了笑："这次换我带路。"
林浅第一个走过来，把手放在他手背："我跟着。"
沈舟的机械臂搭上两人交握的手："机械工程师不擅长抒情，但我信你。"
白芷最后上前，银饰的蓝光在四人手背上流转成星图："我预见过很多结局，但这一个...最值得。"
门缓缓打开。
门外没有副本特有的蓝光标识，没有系统提示音，甚至没有空气流动的声音。
只有两个字悬浮在空中，用周觉最熟悉的，师父写在魔术笔记上的小楷：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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