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脸色骤变：“不可能！培养舱是固定—”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宁檬的卡片和温雅的吊坠同时射出光束，在隔板中央交汇，形成一个炽白的光点。那个点迅速扩大，将隔板熔出一个洞。
红色液体通过破洞开始平衡水位。宁檬趁机游向洞口，在湍流中抓住了温雅的手。就在她们接触的瞬间，所有培养舱的约束系统突然失效，舱门弹开，两人被冲了出来，湿淋淋地摔在金属地面上。
程远后退几步，脸上的机械结构发出嗡嗡声：“系统拒绝执行预设协议...你们对它做了什么？”
宁檬咳出肺里的液体，将温雅护在身后：“没做什么...只是你的程序里没算到有人宁愿一起死也不互相伤害。”
温雅撑着宁檬的肩膀站起来，她的吊坠现在红得像熔岩：“你复制了我母亲的系统，但漏掉了最关键的部分——它需要真实的情感共鸣，而不是强迫。”
程远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宁檬毛骨悚然：“你以为这是意外？”他打了个响指，实验室的灯光大亮，露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所有数据都会被记录下来...为了完善下一代系统。”
宁檬这才注意到，整个实验室就是个巨大的观察箱。而她们，不过是笼中表演的小白鼠。
“阶段三。”程远轻声说，“极限压力测试。”
地面突然倾斜，宁檬和温雅滑向实验室中央的下陷区域。四周升起透明屏障，形成一个角斗场般的空间。天花板打开，三个清扫者被投放下来——这次是人形的，但手臂都改装成了武器。
宁檬的卡片能量不足20%，温雅的吊坠也好不到哪去。第一个清扫者冲来时，宁檬勉强用卡片生成的光盾挡了一下，冲击力却让她撞在屏障上，眼前发黑。
“宁檬！”温雅的尖叫中，第二个清扫者挥刀斩下。宁檬滚开，刀刃擦着她耳边插入地面。她趁机踢向清扫者的膝关节，听到金属断裂的脆响。
温雅那边更糟。第三个清扫者专门攻击她受伤的右腿，鲜血已经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她的吊坠虽然发红，但能量波动极不稳定。
宁檬想冲过去帮忙，却被自己的对手缠住。就在这时，她看见程远走向控制台，启动某个装置。一根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末端是针管般的抽取器——正是她幻象中看到的那个！
“温雅！上面！”宁檬大喊。温雅抬头，惊恐地看到抽取器正对准她的吊坠。她本能地捂住胸口，却被清扫者趁机踢中腹部，跪倒在地。
宁檬感到某种冰冷的东西在血管里炸开。她不再防守，而是直接冲向机械臂的方向。清扫者的刀刃划过她的后背，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卡片在她手中变形，不再是盾牌，而是一把银色长矛。
“别碰她！”宁檬跃起，长矛刺入机械臂的连接处。电光火石间，她看到程远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在害怕？为什么？
机械臂爆炸的冲击波将宁檬掀飞。她撞在屏障上，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温雅的哭喊声仿佛隔着水传来，朦胧中，她看到温雅扑向最后一个清扫者，吊坠爆发出太阳般的红光——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宁檬再次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温雅泪流满面的脸。她们似乎在某条通风管道里，远处还能听到清扫者搜寻的声音。
“你...还活着...”温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的吊坠现在黯淡如灰烬，宁檬的卡片更是完全失去了光泽。
宁檬想说话，却咳出一口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插着一块金属碎片，可能是爆炸时留下的。温雅的手按在伤口周围，但血仍然从指缝间涌出。
“别费力了...”宁檬艰难地抬起手，擦去温雅脸上的泪，“你...怎么打败清扫者的？”
温雅摇头，更多的泪珠滚落：“我不知道...看到你受伤...突然就能控制它们了...”她哽咽着，“但只持续了几秒...刚好够拖你出来...”
宁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程远会害怕。温雅的能力不是控制情绪，而是改写系统指令——当情感强烈到一定程度时，她甚至能覆盖原型系统的权限。
“听着...”宁檬抓住温雅的手，“我的卡片...还有最后一点能量...”她引导温雅的手按在卡片上，“能送你出去...通风管尽头有电梯...”
温雅猛地抽回手：“不！要么一起走，要么—”
“要么一起死？”宁檬苦笑，“这次不行...你得活着...找到你母亲...问清楚...”
搜寻的声音越来越近。温雅突然俯身抱住宁檬，两人的系统残骸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微弱的火花。
“还记得你说过吗？”温雅在她耳边低语，“'不管记忆是真是假，现在的我们是真实的'。”她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宁檬从未见过的决心，“那我现在真实地告诉你：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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