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周目的雨下得毫无道理。宁檬盯着咖啡馆窗外的倾盆大雨,水滴在玻璃上扭曲成奇特的纹路——仔细看,竟是七个相互嵌套的环形。她的银色卡片在口袋里发烫,温度高到几乎灼伤皮肤。
“您的心形拉花。”温雅将咖啡杯推到客人面前,嘴角挂着宁檬从未见过的营业式微笑。那位客人——程远——用完好无损的左手小指轻轻敲击杯沿,紫色戒指折射出诡异的光。
“味道一如既往地...令人怀念。”程远抬眼看向宁檬,瞳孔深处闪过数据流般的紫光,“不打个招呼吗,宁小姐?”
温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几滴鲜血溅在雪白的围裙上。宁檬冲过去扶住她时,触碰到的手腕冰凉得不似活人,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状的紫色纹路。
程远从风衣内袋取出个全息投影仪放在桌上:“我想你们会需要这个。”
投影展开的瞬间,温雅发出一声尖叫。画面中央是个透明培养舱,里面蜷缩着个中年女人,酒红色头发与温雅如出一辙,但已大半变成晶体。舱体上的标签清晰可见:[实验体WS-7 神经病毒第四阶段]
“妈妈...”温雅的手指穿透投影,触碰女人结晶化的脸颊。宁檬这才注意到,温雪右手无名指上有道环形疤痕——与"锚点"戒指的尺寸完全吻合。
程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血清只能维持48小时效果。而现在...”他亮出计时器,[23:39:23]的数字鲜红如血,“顺便一提,这次没有系统共鸣能救你们了。”
咖啡馆后巷的监控盲区,雨水在宁檬和温雅之间形成一道透明水帘。温雅机械地重复着程远的要求:“你收集系统碎片...我去晨星总部...”
“这是陷阱!”宁檬抓住她双肩,“你根本进不去晨星的核心实验室!”
温雅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嵌着块微型芯片,正发出紫色微光:“他早就给我装了定位器。只要偏离路线超过十米...”她按下芯片边缘,两人手机同时收到新消息:投影中的温雪突然抽搐,培养舱注入更多紫色液体。
宁檬的卡片在雨水中嘶嘶作响:“那我们更应该一起——”
“没时间了。”温雅指向自己手腕,紫色纹路已蔓延至肘部,“病毒在复制。程远说得对...这次没有系统能救我们了。”她突然贴近宁檬耳边,“但第七碎片在观测者手里...找到她...”
话音未落,温雅猛地推开宁檬。巷口监控摄像头转动的声音在雨声中几不可闻,但两人都僵住了。程远的声音从温雅的芯片中传出:[温馨提醒:距离首次检查还有四小时]
看着温雅消失在雨幕中,宁檬的卡片突然投影出一段坐标。最诡异的是,这段信息标记的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后。
废弃地铁站深处,宁檬的脚步声在隧道里回荡成无数回声。卡片指引她来到一面布满涂鸦的墙前,其中有个新鲜的紫色标记:∞符号中嵌套着心形。
“你不该来这儿。”
宁檬转身,观测者从阴影中浮现。这次的她更接近机械构造体,只有左脸残留着些许人类皮肤,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温雪还活着!程远他——”
“那不是温雪。”观测者的机械臂突然展开,露出内置屏幕。画面显示的是第二周目世界:程远站在某个实验室里,面前是正在培养舱中生长的克隆体,“他从一开始就在培育温雪的复制体。”
宁檬的卡片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程远实时监控——温雅已潜入晨星总部,正将病毒样本装入特制容器。而另一个分屏里,"温雪"的培养舱正在排出液体。
[距离检查还有01:23:17]
程远的信息随之弹出:[进度落后了,需要加点动力吗?]
观测者的机械手指猛地刺入卡片:“听着,程远要的不是血清交易。他需要两个锚点持有者自愿献祭系统能量,才能完全掌控第三周目世界。”她调出段加密数据,“真正的温雪在——”
机械体突然僵住,左眼爆出一团电火花。宁檬这才发现观测者后心插着根紫色晶体构成的细针,针尾连着几乎不可见的纳米线。隧道尽头,程远的身影在阴影中鼓掌走来。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他指尖缠绕着发光的纳米线,“可惜这位观测者是上个周目的残次品。真是感情用事的家伙啊。”用力一扯,机械体轰然倒地,“而正品正在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宁檬扑向观测者残骸,在彻底死机的机械手中发现枚微型存储器。程远故意放任她拿走,嘴角挂着猫戏老鼠的微笑:“猜猜温雅现在到哪个检查点了?”
存储器在卡片读取时释放出刺鼻的焦糊味。宁檬躲在咖啡馆地下室,投影在墙上的画面让她胃部绞痛:
七年前,真正的温雪在调查晨星组织时发现程远的克隆实验。她带着证据逃往大学实验室,途中遭遇"车祸"。画面切换到医院病房,程远向昏迷的温雪体内注入紫色液体——正是现在折磨温雅的神经病毒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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